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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2017

厨房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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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视节目《世界听我说》,有一位美籍华人自小没好好学华文,若用汉语,只能做一些基本的交谈。这叫着厨房中文,比如吃饱了吗?晚餐吃什么?老师给功课吗?这种程度。 他和家人住在美国,主要应用英语,只有跟爷爷才说汉语。后来他爷爷临终时,他回去中国探病,在爷爷面前,他无法好好的跟爷爷做深度交流。他很想从爷爷口中听到老人一生的故事,可惜问不出口,也听不明白。 这种遗憾,见怪不怪,我们这里也是一样。故事的传承,嘎然而止。也有时候,不关语言,而是耐性,老人一开口,语气老气横秋,小孩都神隐了。 从另一个角度,家里习惯应用华语的孩子讲英文,是不是一样的厨房程度呢? 由于这里是新山,我在职场讲的英文,都没有在领养长豆时多。只有长豆住我们家的时候,我才几乎天天20小时扭转着脑筋/舌头努力思考英文/说英文,从很生疏不习惯到比较流畅。主要是脑里的语言转换的按钮需要及时兑换,否则就当机卡带起来。 家里讲英文,有种巨大的突破,改变深根柢固的习惯,不容易,而且环境/气氛都变很不一样。 然而我居然可以跟长豆谈及许多深刻的课题,如信仰/原住民/剥削/女性原罪观念/社会平等/扶弱政策等。这些我即使跟自己孩子用母语谈,也不会触及太深的课题。 当然对象不一样,自己的孩子还没有那种成熟度。妈妈说给儿子听,也很容易变成说教吧。(现在哈比人跟老幺聊天时,还没摆脱这种说教的习惯,我瞧老幺唯唯诺诺的表情,颇有演戏的成份。) 总之孩子即使跟我们讲母语,大多时候也是厨房中文。有多少家长会在家里跟孩子长编大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呢? 大概长豆敬我三分,就是因为我那些唬人的辩证。 老幺在华文学校浸淫久了,英语口试一塌糊涂。虽然学过足够的英文词汇,要讲的时候,临时搜不出来,疙疙瘩瘩不成句子。演习过几次,没多大长进。破釜沉舟,我号令家里全换成英语交谈。 说换就换,还没啥大问题。只要立意坚定,互相配合,坚持下来,家里三个人不久就习惯了。我跟哈比人说了几十年的华语,现在面对面开洋腔,虽很怪,厚着脸皮硬撑,还行。开始时看到儿子需要花力气扭转脑路,迟三秒才回答,后来很快也就追上了。他一边说,我们一边纠正常见的语法错误,如open the fan, repeat again之类的明显语误。 几个星期下来,老幺的厨房英文有进步。比长豆在身边的时候,好多了,那时长豆常嘲笑老幺的英文。 慢慢,孩子...

起跑线在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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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印度电影《起跑线》,哈比人问我当年给孩子报名小学时,有没有像电影描述的一样,漏夜排长龙? 给老大报名的时候不用,老幺的保姆介绍佛教会的会友给我认识,那人是一间华小的副校长。不过没动用到她的人脉,因为哈比人的同学在我们住宅附近的华小是资深老师,由她牵线,我们大概捐了一笔小小的助校基金,老大获得在红班的位子。红班可是第一班的另外含义。那是十三年前。接着三年后,拜托哥哥是校友,老幺自动获得位子。 我的同学有个比老大小一岁的儿子,隔一年也去报同一间学校,他就住在离学校三百米内,他的妈妈去报名的时候很轻松,完全没有我们的庸人自扰。她告诉我说,如果学校不让她儿子入学,她一定去投诉。如此看来,同样住在离学校一公里内的我们,没理由拿不到位子。 看样子我们可能过虑了。由于被媒体吓着了,看到人家漏夜排队给孩子报名,以为这间一路来名声不错的小学会很快爆满,所以我们做的太多了。 不是每一间市内的小学都是这样的,由于人口老化,年轻夫妇搬离到新兴住宅区,有些市中心华小新生的来源无可避免地减少,其中包括老大的母校。 而且,老大母校的名气已经被其他后起之秀夺走,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可惜我事后才明白。 那些后起之秀,或继续以类似‘助校基金’式的特别收生管道,是不可说的秘密。有个新住宅区的超大型华小校长,就曾被某些家长投书到教育局投诉过,惊动教育局派人来调查。 虽然老大的母校不再是新山第一名,但素质(考试排名)还是在的,还是A型小学,学生动辄数千人,每班的学生近五十人,表示老师无法一一照顾,很多老师的方式是怒喊,鞭打,以求速度。 几年下来,坦白讲我是后悔的,老大的小学生涯真是失败。我有时候幻想,要是我当时勇敢一点,跟他退学换去另一间比较远的小型学校,他会不会活得比较快乐?可是那代表我必须辞掉工作,换取时间来伺候孩子。在反复犹豫中,老大念完他的小学了。 同样的优柔寡断中,老幺也毕业了。他俩的马来文学习,根本就是一塌糊涂。六年下来,记忆中仅有不断的罚抄写,鞭打,痛苦的死背,老师的怒吼,没有一丁点的趣味---典型揠苗助长。大人常强调必须学好马来文,但是学习的方法如此糟糕,儿子口是心非地应酬而已,交出常年红龟糕。 很多人要挤进去的学校,一定有它的道理,是我的儿子资质不好,虚不受补而已。谁叫我们不配合趋势,打从幼稚园就要找补习老师打好“基础“? 因为我一直保持...

大胆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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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中午一位年轻人请我吃饭了。因为幸运的选到年轻人旁边的桌子,打了招呼之后,年轻人见我单独在吃,顺便替我埋单。 还好我中午通常吃得不多,不到十元。 年轻人是相识的,不到三十岁年纪,单身,在跨国药商做促销工作。从前我毕业那个年代,很多同窗都去做医疗界促销工作,起薪非常少,那时的经济不太好。十年二十年下来,每个做这份工的同窗,发展得还不错,不是身居要职就是自己当了老板。守到久了就是你的了。或者我的华裔同学们都很聪明。 这个年轻人有另一套想法。 我看他们这辈,特别是国际公司聘请的,收入应该不错。平时打扮高贵或许是职业需要,但才工作没多久时间,就到世界各地趴趴走,那可不是小两口子储蓄多年的蜜月旅行,而是随随便便的年度放空充电旅行。 年轻人说只要上司不拿销售额烦他,就不会烦恼。这有时间限定的销售额像搁在脖子的斧头斩,即使薪水不错,他要转行。言出必行,他已经报考航空飞行学院,明年就要开始上学了。 年轻人有抱负,有勇气,有青春,现在转行不算迟。只是,学费是六十万。他跟银行贷款,分期付下来,供完的数目是八十万,最少几十年吧,跟买套高价房子差不多。收入拿来还学费贷款,那什么时候才能买房子呢? 目前新手飞机师底薪四千令吉,若干年之后,升到Captain,薪水会达十万三千,之后累计飞行里数,薪水会继续增加。 这个选择,跟目前的推销工作比较,会更好吗?特别是重新背起那么大笔的债务。 年轻人思考过了,他想跳出井底。驾驶飞机是兴趣。在地面上的工作试过了,乘年轻,任性一把,幸亏不是靠家里的钱,自己的事自己抗,父母一定会碎碎念,所以是疯了还是勇敢,自己负责。 他还有另外的考量。亚航就要开拓中国的生意,中国那么大,亚航打得进去的话,非常需要中英语都溜的人才。 难道中国自己没有培训飞机师吗?初期应该会依赖外国专才填补急需的位子。亚航瞄准的不仅是国际航线,还有境内的廉价航线,要跟当地公司竞争。中国的航空公司的口碑不太好,服务有待改善,由外国人(外国训练的服务专才)来竞争,有得做。 年轻人都已经深思熟虑到这个地步,我们听进心里,应该为他的勇气鼓掌,祝他前程万里。(用飞的,万里是小菜一碟) 听过马云讲过一句话。当他跟同伴脑力激荡的时候,如果很多人持反对票,他觉得那个点子值得尝试。反之,如果大家都支持的话,他认为一定不是好点子。轻易获得同意的计划,是容易走的...

伪善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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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着看连续剧。出门被逼中断,会满怀不高兴。有些地方的网络不够快,无法联线看戏。 韩剧《救救我》 刚看完了2017年新韩剧《救救我》,很震惊。也有这样的愚昧父亲,用尽手段,又怀柔又暴力,把女儿推给教主,以为可以因此拯救全家人,搭上救援船去新世界。 女儿问父亲,知道她必须和教主上床吗?父亲一脸慈祥,答道:“别想多了,当成一种仪式,你成了圣母,大家都有救了。” 天啊。虽然戏归戏,现实中却没少类似的社会新闻。 记得大学时候那位很受欢迎的英语僧人,同学的叔叔,常来我们大学讲道。他长得俊俏,能言善道,年纪也轻,跟一般的老和尚很不同。 几年后,从僧人的寺院传出丑闻。一位长期住院修行的女学生,受不了僧人多次性侵,挺身揭露兽行,接二连三也有其他女生站出来。东窗事发,同学的叔叔漏夜逃了。 这种极大程度的虚伪,当他成功俘猎目标,却无人知晓其真面目。被害者又对他无可奈何,继续任他操控;施暴者的心理一定是特别兴奋,觉得自己特别聪明,犹如登上最高峰。 这种人渣何时何地都有,可悲的是,被戳中软筋的信徒总不肯觉醒,这个才是最扼腕的。 接着我开始看美剧《使女的故事》,也是2017年的新剧,口碑很好。 美剧《使女的故事》 这部更高一层。惊心动魄,吓得半死,虽讲的是幻想故事,其实发现,故事中的情节已经在世界某地发生,在过去曾经有,现在也有,将来也可能有。戏剧从小说改编,构思的主题是女性被物化,沦为权力的用具。 可恨的是,当权者毫无廉耻的用基督教圣经为其恶行背书。当初革命的主旨是为了净化社会,“理所当然”的成为警察国,当然在当权者眼中,世界更美好了。(现今某些国家可以对号入座)。少数人的牺牲是为了大我,是必要的,平等是针对性的,有生育能力的妇女被剥去身为自由人的权力,俯伏于统治者的淫威。 其中,开始时天真地为理想革命,收复国家后,发现自己逐渐丧失声音,终究沦为附属品的统治者夫人。掌管国家的男人,出口成章,随时引述圣经,骨子里还是歧视女人的。 这些高贵的夫人们成了暴力的帮凶,除了协助丈夫强奸,也虐待使女,更歧视她们,把她们看成淫荡,思想未成熟的女孩。使女犹如一只宠物,不是人。 夫人本来是社会运动家,在新世界里的身份,算是提升了,还是堕落了呢? 我还没看完整出戏,还差两天。不过明年还会出第二集,故事仍在延续。这个戏种,看了很压抑,可是算科...

神学专户的另一个名字

节录:取自New York Times 28/09/2017 A Proposal for Islam. ".....One of them is the Quranic verse that the JAWI officers repeatedly chided me for daring to recite: “No compulsion in religion.” In fact, mainstream Muslim tradition, reflecting its illiberal context, never fully appreciated the freedom implied by this verse — and other ones with similar messages. “The ‘no compulsion’ verse was a problem to the earliest exegetes,” as Patricia Crone, a scholar of Islamic history, has  noted . “And they reacted by interpreting it restrictively.” The verse was declared “abrogated,” or its scope was radically limited. This is still evident in a parenthetical that is too frequently inserted into translations of the verse. “There shall be no compulsion in religion ( in becoming a Muslim ).” I’d known that Saudi translations added those extra words at the end. Now I have learned that the  Malaysian authorities  do, too. They append the extra phrase because while they agree with t...

关于猪肉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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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狗毛猪肉,侵犯了穆斯林的议题,我本来是远眺,觉得事不关己的。噢,那是很久以前啦。后来再三非自主的撞进这种情况,而且是随地随时,撞上就撞来了,早期心里没有准备,错愕了很久。 我在澳洲老板公司上班的时候,一开始华裔员工占多数,印裔也有几名,马来员工负责的是比较低阶的部门,如派送和文书等。主要的精细的,地位比较高的工作,都是华裔包下来。 公司的茶水部从简单的洗碗槽,饭桌椅子,逐渐添加雪柜,微波炉,过滤水机。很多个女员工为了节省钱和时间,从家里带便当来吃,用微波炉加热很方便。 刚开始有微波炉的时候,大家很开心,不分彼此,你用后轮到我放进去“叮”一下,然后一起动匙吃饭,常常互相分享食物,马来文书小姐几乎天天都怂恿我们尝识她的手艺。我去澳洲旅行,带了两瓶奶油啤酒回来,放在茶水间冰箱里。结果瞬间喝光,没有目睹,猜测是印裔男孩饮光的。 午餐时间结束之前,不管华裔或马来小姐,有剩饭骨头什么的,会收集一起留给我带回去给我的狗儿季诺。季诺死了之后,留给李慕白,前后数年。马来小姐们用谐名,唤李慕白作Si Tupai,很有情趣。 再过几年,从洋人老板换成本地人之后,情况已经慢慢转变,我身为部门主管,还没有察觉。有一天,跟我很要好的马来文书小姐鼓起勇气找我私谈。她问可不可以多添一个微波炉,只供清真食物?公司预算很紧,我面露难色;她言辞闪烁,三两句下来,结果意思是让华裔同事别放含猪肉的便当进微波炉吧。 跟耗尽脑汁无时不努力维持工作的quality相比,这些事情太琐碎,我当下拒绝。回家跟哈比人提起,刚从公家离职不久的哈比人的观念是,“当然非穆斯林应该迁就啊!你们需要尊重少数哟!”。 回到公司不同时间跟两个要好的华裔同事说起。一个睁大眼睛低嚷:“‘她’也不看看这里华人更多也!”另一个见怪不怪,“她俩早有一张自己的擦碗布,藏起来。” 我真是不善扮演双面人。平时下属之间,非常和谐。我的头脑简单,价值观也简单,一览无遗,就是平等。马来员工办事能力输过华裔,出错几率多,明里教训,暗里我不歧视揶揄。华裔下属勤快准切,不拖延,但是对客户无礼,不懂得放低身段。最好的效果是两边互补。 我一直以为营造出不同种族员工之间的和睦气氛,休戚与共,肝胆相照,没有计较,随时愿意加班互相配合,而感到自豪。 我后知后觉,回想起,很可能马来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讨论着他们的圣洁被霸权侵犯,夹...

移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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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个移民计划,行之有年,第一次听他说,他跟老幺同岁的儿子还在小学,或刚上独中。 对他自己来说,不会很难,因为他是从纽西兰大学电脑科毕业的。想要移民的人,除非是投资移民,否则都要上当地海关网页查一下,自己本科的专长,在当地是不是属于高需求,有没有短缺,不然海关不会发工作准证给你。 这是冷冰冰的现实。 我们对面的中医师,马来西亚籍,中国毕业,刚刚成功移民去美国了。听到的人都要吃一惊,中医师欸!殊不知中医师有纳入几个大国的短缺职业当中,即使大多数人口是金发碧眼,也是有足够数目的居民知道把脉针灸 ,有另类疗法的需求。 移民是件大事,需要从长计议。他有网络专长,立定主意后,就在澳洲某城市,找了住当地的朋友,合作开一间小公司,每几个月他在两国之间往返。 选择澳洲主要是为了孩子的教育。很多移民澳洲的朋友都如此说。澳洲的大学教育水平在国际上排名很高,当地人付的学费与外国人付的数额差距很大,当地学生也容易申请政府助学金,减少家里的负担。 也不尽然全为孩子的教育,国家近年越来越让他失望,身在国外的时候,一比之下,看得更心急。黄色大游行的时候,他从新山去吉隆坡凑个人头了;接着的熙熙攘攘几次示威,什么也没有改善,当局以不变应万变,肯当愚公的人越来越少,袖手旁观讥讽的越来越多。 几年来,陆陆续续听到关于他申请移民的进展。有时候,他人在澳洲,家里的人发生事情,会请哈比人帮忙。 老幺上初三的时候,听说他的儿子决定了志愿---要当医生。唉。 如果选择像他一样念电脑,或工程什么的,学费的范围倒可以应付,偏偏又是一个要念医科的孩子。 在大马念,国立大学不接受独中统考成绩,即使以国中的成绩,也是龙争虎斗,难乎登天;国内私立比较有门面的医科学费而已动辄三十万以上。出国念,更是难,学费和学额都是。下面还有个妹妹的学费。 等了那么久,在儿子高二这年,澳洲海关发信叫他准备家庭成员的资料。夫妻俩加一对儿女,小康之家,没什么复杂。 做体检,发现问题了。妻子是乙型肝炎带菌者,初中生女儿也是,这不是妻子的错。早期大马华人之间不少乙型肝炎无症状带菌者,很多夫妻交叉感染,或由母亲传染给婴儿,代代相传。九十年代政府硬性规定新生儿注射疫苗之后,感染的人数急挫。不过他的女儿很不幸,是漏网之鱼。 他找了医生协助写上述书,澳洲海关还是拒绝了。 他开导自己,反正现在的澳洲政府...

贫富悬殊逼出的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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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Quora论坛逛,读到一则有趣的问答。当然在Quora的问答都很有趣,不胜枚举,我只能选择性点击进去读一下。 某人问,有没有人曾经拒绝过如哈佛,波斯顿名校的录取信?原因为何? 有个女生跳出来,以本身的经验回答,曾经拒绝过史丹福大学。 她是击剑竞标赛冠军,国家队,大学以特别分数录取。当然,由于家境优越,她受到很好的培养,不仅是很耗钱的击剑训练,她也是全A生。 拒绝史丹福的原因是,她已经厌倦了同侪的虚伪造作。她的击剑队中没少富有的同学,生活圈子围在同样环境的少年之中,和他们打交道时,时常冲击着她自己的价值观。她受不了队友耳朵挂着300美元的耳机,还嚷着只能用便宜货;看不下朋友随手把昂贵的水瓶扔掉,扮潇洒。这群天之骄子的朋友,都考进了长春藤名校。 加上家中发生某些事,她退出国家队,放弃史丹福的学位,被她的教练骂得狗血淋头。 这个帖引起长篇的讨论,不少读者从各种角度发表看法。 有个靠奖学金进史丹福的中国年轻移民,跳出来澄清,大学里有很多富有但也有修养的同学,不像她有的刻板印象。 这种刻板印象,值得好好咀嚼一下。有钱有势的子弟,一定作威作福,穷奢极欲? 从前我念大学先修班时代,特别看不起靠家里出国留学的同学,事实摆明,他们的成绩都不如我这群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穷学生。一半是事实,一半是嫉妒心理。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同学们的事业成就,并不以中学时代的成绩为准。变数太大了,完全不在掌控中,究其所以,个人的性格居功更大。当年的心高气傲,显得幼稚浅薄。 放弃史丹福的女孩进了另一间常春藤,念医科。有读者说这些名校里只有医科还保存初衷,还心系培养真正服务社会的新血。那是另一个话题了。关于这个话题,从电影《Patch Adams》可探讨一二。 有的读者说,大学也知道负起社会公义的责任,所以名校里几乎一半的学额保留给才华出众的穷学生,靠付高昂学费的另一半学生支付穷学生的奖学金。事实是否真的如此?除非你像马拉拉曾经出生入死,有过人的才干和胆色,普通人很难领略一二。(马拉拉刚获得牛津大学录取) 看完泰国电影《天才枪手》,记得很久以前,我就听闻A水准世界统一考试,曾经发生过类似作弊手法,以时差传递问题和答案。当年听说是用电邮,从大马寄给英国。现在有社交媒体即时通,更加方便了。 尽管戏里描写作弊紧张刺激,犹如好莱坞电影《Ocean...

有些东西你羡慕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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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将放假回家。临睡时我的头脑开始盘算,儿子的房间应该整理一下,弹掉书架的灰尘,换掉单人床的床单,叫老幺回去他的床睡觉(哥哥不在家,老幺喜欢睡在他哥的单人床上,大概是因为在风扇底下比较凉快。),扫地后再拖一下地。 动念至此,即使半夜三更,巴不得马上起身去做。 却不记得老大在身边的时候,天天觉得他浑身上下不对劲,总是要训几句。 父亲在世,仍住我家的时候,有一次等待弟弟从吉隆坡来访。两天之前,我们还因工作茫然无感,父亲已把整间家打扫过。平时做惯的活儿都做完了,他用擦碗布把客厅的咖啡桌擦一遍。本来咖啡色的木桌,擦成浸过水的惨白落魄脸色。 弟弟是他最疼的孩子,难得来相见,他心里紧张。人老后,孩子分居各处,父亲或许挂念,或盼望,他不会说,总是忍耐,等待。 这下轮到我。“思念是一个,很玄的东西。”王菲如此唱过。离别,思念,是一只慢慢成型的兽,幼时不觉威胁,慢慢的它就长成庞大的妖,呲牙裂嘴,啃吸你的五腑六脏。 但是大势所趋,是把孩子送出去深造,花很多很多的钱,精打细算,以求最大的收益。如香港九七之前的恐慌,有机会留下的话,就在国外找份工作,定居,申请移民。身为父母的,我们自己会照顾自己。 我的很多同学朋友,都把孩子送出国念大学了。大家的孩子差不多都到上大学的时候,互相问候讨教(比较),同侪压力,亚历山大。老大去吉隆坡念学院,每次碰见有钱姨婆,她总是问一样的问题(老年善忘般),为什么没有让他去外国?至少去新加坡嘛。我总是说,儿子成绩不好。说的是实话。虽然,仔细做功课的话,其实他还是有可能找到外国学院。 有钱姨婆不忘传达,那位很有本事的亲戚,现在专注培养孩子,每一个都考进闻名世界的大学,光耀门楣。这种威风,可遇不可求?或是只要够努力就做得到?那是某种秘诀,怠惰平庸的我们不可能参透。 好朋友的孩子成绩很好,A水准考获A*AAA,如此佳绩,家里有条件,没理由不让孩子追求外国的月亮。孩子获得第一志愿录取,世界排名20的澳洲国立大学,精算系。保守估算,完成学位大约马币七十万,在本地念的话,十分之一的费用多一点。 我想起最近跟银行买的基金,手册里介绍管理基金的经理,年轻的脸孔,有男有女,全是英国澳洲名校毕业,LSE等。如果仅是本地文凭,竞争力是不是输人家一个马鼻?虽然你可能很有实力,但起步的时候,渡过洋的文凭,名震四方的校徽,是乘搭直升机的票吧。...

从旧关子角到极乐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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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到槟城,阿利请我在旧关子角吃饭。 打从学校毕业,除了青年时候偶尔在吉隆坡见过几次,我们这次算是隔了二十年才相见。二十多年,说出口突地觉得轻轻无重量,一南一北,互不相干,若不是组聊把我们牵扯在一起,即使来槟城我不会动起找他的念头。 关子角的食物还是很好吃,还是便宜。阿利介绍绿色鱼片东炎给我,说是他太太来到必尝的美食。果真,一勺汤入口,畅快到肚底。有种吃wasabi过量的感觉,然而味道比wasabi上乘很多。 我常来槟城,住酒店。多是哈比人联络,找我们的旧识,大学同窗,旧屋友等,一起吃饭。 这次是因为我独自想去槟城大礼堂看表演,联络上阿利问路。碰到老朋友上门,地头蛇不好意思不招待一下吧。阿利约了我看完演出吃饭,我比较有兴趣的是去参观他的舞蹈学校。 这个有意思,想想一个外地青年,带着也是外地人的妻子,二三十年前,来到人才济济的槟城,徒手开办他的舞蹈学院。从开始至今,事业的主轴一直都是他的太太,若不是太太的资格和勤奋,今日就不会桃李满天下。 另一方面,若不是阿利长袖善舞,经营有道,也不会有三间学院的成就吧。阿利常常需要当司机,平时载送舞蹈老师,每年接待国外的考官,不仅是公事,也顺便带外国考官参观槟城的景点,尽地主之宜。他的职位是总经理,可是很多杂务亲事亲为,是实干的人。 夫妻两人携手努力,到今天,已在槟城插旗二十年。 如此,身为小学中学的同窗,我去探访他的学院,带有一种超出泛泛的含义,一种理解他们怎么走过来的感情。 细说当年,我跟阿利属于同一个舞蹈团,槟城于我们,就是从大礼堂开始的---少年时候第一次参加的舞蹈节比赛。第一次踏入槟城,第一次领的奖项。 隔天探望了他的学院,在一个社区运动中心里,很理想的地点,楼下有泳池,乒乓桌,一楼出租给跆拳道馆和阿利。汇聚那么多种运动的中心,一条龙服务,家长把男孩丢进泳池,女孩送上楼练芭蕾,一举两得,无需东奔西跑,所以客源稳定。 看了学院,阿利顺道载我们去极乐寺,如招待外国老师团的路线。极乐寺多了金身观音像之后,我还没来过。现在可以驾车直上到近距离参观,再不需像以前小时候,从山下拾级而上,气喘吁吁。 下山路经极乐寺新建的骨灰塔。阿利告诉我已经买了两个将来栖身之处。出生在登嘉楼,他选择终结在槟城,很典型的新新华人,落叶归根自父辈,甚至祖辈开始,已不再是东南亚华人的纠结。 我爹的骨灰撒...

走出舒适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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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同学们多是呼朋引伴而来,我们显得格格不入。 在等待注册领取衣服的时候,居然有人在吃饭盒。看来真有很多事情我没有查清楚,包括既然说是饥饿30(小时),为什么今早九点开始,明天六点下午才结束。 无论如何,没弄清楚也行,既来之则安之,随和点,犯得着跟谁较劲呢? 走进礼堂之后,原来是漫长的等待,等到12点中午,才是真正的开始。难怪偶尔听到委员互相交代,赶快去吃饭盒。所以我们提早饿了3小时,就当着活络引擎。 另外,原来有很多活动,不让营员傻等豆奶配给时间,或等结束。活动岔开大家的注意力,不会老想着空肚子。所以有分组,大约一组十人。难怪注册时,有个高妹见到我这个阿姨排在她的后面,深怕我变成她的组员;因为事情可大可小。分组是为了比赛,争夺冠军。 幸亏我不是分配到她那组,我想一看就知道我们会有代沟。我和老幺进到有五个高中女生的小组,五个女孩,虽来自两间学校,但全是同样的身材,高度,发型垂直长过肩,从背后看,不知谁是谁(国中生女孩也有一种统一流行形象)。迟一点又加入一个轻熟男,做过餐饮业。下午之后,再来两个男孩,真正的男孩,初中生和小学生,还没发育呢。 组员能力参差不齐,上有“高堂”,下有“幼小”,注定不会拔头筹。 普遍上营员的竞争心很强,少艾嘛,没有比赛,就没有趣味了。还好我这个高堂配合得到,平时没有疏于活络胫骨,还行。活动多是智体并行,要动脑筋,讲速度,也要跳舞,而且是正夯的韩流式舞蹈。 数次上厕所时碰见一个老阿嫲,祖母阶级的,原来是随家人参加,三代同堂一组。阿嫲的精神更伟大了,然而第二天终于见到她寻求医药协助。 还有一位勇士坐轮椅来,他的组员十分温暖,体贴入微,这才是最显现主题的表现吧。 如果长时间无所事事,恐怕就会感觉非常饿。究竟只有三次喝豆奶的时间,而且一人只能领一盒。那些比赛,表演,电影,分享,让大家很忙,情绪高涨,特别是特别来宾的舞蹈表演,十分亢奋。 不过第二天下午时分,来宾的说话超过一段时间,我就昏睡过去,血糖支撑不足了。活动在南院大礼堂里举办,我们长时间坐在地板上,后腰和背受不了,不知应该用什么姿势才舒服。最舒服是把头枕在老幺大腿上平躺,稍放松就睡着了。 两天下来,最让我倾佩的是主办当局的统筹能力,委员动用非常多的南院生,从头到尾细细的照顾到各个程序,而且每个南院生的参与精神十分高昂,十分有效率,叫我刮目相看。 ...

走出舒适圈(一)

我勇气很大的去参加了饥饿营。与其说是勇敢,不如说是鲁莽。 很早以前我就想报名,毕竟早在近2010年的时候开始赞助世界宣明会的小孩,年年收到关于饥饿营的资讯,看起来很好玩。那时我觉得贵,去挨饿得给钱,而且是80(实际数目忘记了),有点不情愿。 想让孩子去体验,叫他们感同身受。“哪,平时给你吃,挑三挑四,好好饿你一回,看你回来之后还敢complain吗?” 老大长到中学毕业,我还是无法得逞。 这次,我一看到邮件,立定主意,这次一定要去了。营费已经水涨船高,到30元报名费及至少筹款150元。通常全部自己掏腰包,谁会高兴捐助我去做这样的傻事呢?我连要跟熟人提起都没劲。 老幺听说了,脑筋一时短路,居然脱口说要陪我去。17岁的老幺,这一年来开始有些脱离以往的固步自封的思维,算是青春期的轻佻吗?以前仿佛拉牛上树,任凭我出尽招数,依然什么也做不了。现在他偶尔开窍了,碰到有机会利用的,我必须紧追不放,不准他反悔。 由于我是通过老人院报名,那边的负责人不很熟悉详情,一问三不知。我临夜上网查询前例,找到一些年轻美眉用英文写的部落格,“十分激动,感人,谢谢前辈,谢谢委员,谢谢营友什么的。。。”看了两篇,大同小异,谈感受多过实际注意事项。 后来终于找到营长的面子书,链接到这次饥饿营的提醒。才知道需要带睡袋,牙刷,行动电池----而已。(现在什么通知都由面子书告诉你,连个电话或简讯都没有哦,阿姨!没收到消息你自己没有update哦!----没错,是阿姨错了。) 你知道,我们是要体验挨饿小孩的感受,怎好意思带个行李去,那不就太引人注目了吗?收拾洗脸护肤用品的时候,我顶认真的琢磨了一番。 总之,隔天一早,我们跟从面子书上的帖文,早早起身,咪眼吃个早餐,八点半之前车子就驾到南院。 工委会比我们还早,人头汹涌。可是报到时间还没开始,我俩车里等,一小时后,才排在人龙里。我转头四顾,开始一点后悔了。临夜感觉不妥,可是没发现问题,现在懂了。九成的营员都是叽里呱啦的中学生。 我把疑惑贴上家族群聊组,当下组里的外甥说,“没错,我的朋友醉翁之意不在酒,参加饥饿营实为去追女孩,何况根本没有很饿,会提供源源不绝的豆奶。里面都是青春活泼的少女啊!!” 为什么我事先没有问(查)到这个?这下真要出丑了。

这个夏天,乍暖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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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豆在自己地方忙了,越来越少联络,很久才聊一两句。距离那么远,很多事情眼不见为净,由不得我来关心。我只记得,做完国民服务,是报考大学的时候。他的志愿是维也纳大学,只是三心两意,从医科到神学到心理学,摇摆不定。我偶尔报告家里的新变化,比如老大进了学院,饭厅换新油漆,一间厕所整修了,李慕白离家,新添了狗儿。 炎炎夏日捎个信去问候一下。小朋友说正在准备考试,还没个准儿。 隔天起床,看到长豆新的简讯,吓呆了。这小朋友不是闹着玩吧?一时我头脑当机---他的父母分开了。 长豆忍了很久,折腾了半年,才打算告诉我。因为他看到爸爸很痛苦,自己也纠结。自从前,他有心事,喜欢找我聊。 年初发生的,他的母亲决定搬走,后来他爸爸有努力改善他俩的关系,长豆妈妈搬回来,一家人在一起没多久,他妈还是决定离婚。 我记得当长豆住我家几个月后,家乡里捎来消息,他村里的一对夫妇离婚,出乎每个人的意料,长豆也一脸不可置信。我神定气闲的告诉他,现实中,离婚最普遍的理由,就是出轨。当时的长豆,十七岁,曾经说过,虽然在欧洲社会很普遍,可是他不可能接受父母离婚,他宁可寻死。完整温馨的家庭,是长豆一路长大的力量。他父母感情恩爱,所以他信心十足。 结果,长豆美满的家庭,还是破裂了,变成跟年糕一样。 翻回几年前拜访他家的照片,多处是他的父母细心招待我们的记录,包括用心掏出有限的英文词汇,讲解景点事迹。长豆爸爸还跟我们解释欧洲离婚率高企的原因,他说钱,很多家庭的花费不节制,是起因之一。他说重婚不能在旧社区的教堂再办,教堂理事不会批准。在上帝眼皮下宣誓永结同心,只能一次。乡下的宗教信仰还蛮浓厚的。 当时他说这些事的时候,说的是别的人。谁也不会料到,他自己会面对这一天。 那两天,他们倾家出动,驾两辆车子,陪我们逛。回想长豆爸妈互动的样子,任哈比人或老幺,一时都不能相信两人的关系会出现无可弥补的裂痕。 我还跟长豆说过,他爸爸年轻时的事迹很有趣,打算写一篇博文。长豆爸爸青年时,跟几位朋友,山长水远,来到澳洲掘山找宝石,像美国十九世纪时候的“Go West”淘金梦。吃了很多方便面之后,梦想没有实现,他们转而来到马来西亚半岛和泰国打工背包旅行。 在世界的另一边走够了之后,长豆爸爸回欧洲接老爸的棒,学木工。仍旧不安于室,在不同地方做过工,直到碰见妻子,就不再想离开那个乡,他说settled...

居銮转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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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报章三番数次提起这个镇的趣事,总有一天,要特地走一趟。所以选一天我们仨,放两天假,驾车逛一圈,还住了一晚。 炎炎夏日,热腾腾空气里的小城,其实不算小,但不会叫人迷路。食物价位叫人欣喜,照着网络推荐吃一遍(其实也无法都吃,肚量有限),有的言过其实,有的价廉物美。如火车站食堂里的小吃,三色奶茶的茶味芳香,甜味适当,炸香蕉/烤面包都很上乘。 从火车站回到酒店,对照网上图片,有点发愣。为什么我们吃的地方跟网上照片不一样?难道居銮火车站有两个点?我们吃的是马来人食堂,多数华人打卡的是另一间食堂? Anyway我吃得很好,虽然环境太热,客人太多,几乎没有位子。 由于只是匆匆飘过,自然无法发掘当地的美。那需要时间,更需要人带路。主题仅是吃,哈比人像做课业一样,找食馆,尝闻名的菜,拍照打卡,过后还有对照网络描述。有点怕输的心态。 往后他的友人提起,他才可以用亲身试验的资历,作为谈资。我则没有这么多需要跟人家聊地方美食的机会,或对象。 我是不置可否。所以哈比人才总是觉得我不屑。其实若跟当地人聊起,他们大都会说,出名地点的菜色不怎么样,外地人纯粹是跟风,炒作过了头,更是哄抬了价钱。 不过,除非有朋友带路,不然社交媒体提供的路线参考,可省下很多功夫。 关于居銮,除了报章上副刊出镜率颇高的散文描写,再三提醒它的存在感,我另一个联想是廖伟强医生的散文集《独立公园的宣言》---我几乎想纳入行程,去那儿的独立公园踏一踏,说不上去朝圣,仅是见识见识一番,看看廖所描写的情景还在不在? 廖的独立公园写的是至少超过四十年前的事,时过境迁,当年的风景还有几幕存在?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想找的是什么熟悉的味道?所以不了了之。 倒是,路过居銮独中,透过网篱笆,学校的气质漫入眼帘。参天大树,绿草如茵,少年撒汗逐球,朝气蓬勃。 我们本来想安排老大来这儿念高中的,结果没有。 隔天回程在UK农场逗留一个下午,摸摸羊儿,喂喂草,喂喂奶,酷日当空,人儿被烤焦掉。 最满意的手礼,给自己买的,除了上海月饼,就是电视牌咖啡工厂里买的金桔酸梅汁。(真是不务正业,咖啡厂买金桔汁。) 哦,还有,旅游少不了购物,买最多的商店,居然是德教会对面的一间瓷器店。本来只想顺路买酱油瓶子,结果好像逛MR D.I.Y.卖场一样,贪心起来,顺便买了擦脚布,水壶,擦碗布,狗链,白蚁药,杀床褥...

我家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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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院子不知怎的,灌木也好,九重葛也好,甚至七里香九层塔,不理它们,都长得瘦瘦高高,跟椰树看齐。不仅咖喱叶树有我的两倍高,我的水梅,因懒惰没有修剪,都高我两个头。人家种在地上的水梅,矮小袖珍,开满白花,香气满贯,我的却忙着往天空长,忘记开枝散叶,以为自己是木瓜树。它却不忘撒种子,主树边都是小苗,好像抢着插旗攻地。 曾经一度,我爹回去瓜登之后,鱼池旁的九重葛和木槿没人修剪,茂盛蓬勃,向上长超过路边电杆线的高度,再千军万马弯弯压下来,主要的树干有手臂粗,压歪了铁篱笆。而且它们的尖刺很坚锐,带点炎性反应,可刺穿鞋底,十分可怖。如果花开累累,倒也算了,我的看来却像超大棵的荆棘。 (取自wikimedia)别人的九重葛千朵万朵压枝底,大得浪漫。我的光长叶子,大得恐怖。 就在那个时候,对面户在我们围墙外的路肩立起一个拿督公神位,朝着我们家里烧香膜拜。 我想他们的对象不是九重葛,更不是我们家池塘里的鲤鱼,或十几岁爱吃素的大灰鱼玉娇龙。 依照常识,应该是夹杂在九重葛之间,觥筹交错,也长得像森林的某棵树。初初搬进来的时候,该树只是一丛灌木,长在鱼池一旁。数年下来,蔚然成树,伸出气根,壮大声势。也许对面户从围墙小窗偷瞅,看中这棵高越六尺篱笆的树,隔着水泥墙,给它摆个龛,请拿督公入住。 开始我们有点不知所措,心中不是味道。 那时奥地利交换生长豆住我家,他说好啊,家里有个森林,让他想起爱书《Jungle Book》。有时候放学回家还没门进,他就坐在神龛旁,九重葛树荫下纳凉。我跟他说,在大马,信徒喜欢安拿督公神龛求财求运。长豆平时信上帝,听了也高兴,说道有事他也会向这个神求力量。 我哑口无言。 不久我老弟来访,我告诉他这个烦恼。这个南京大学宗教比较博士居然说,是好事啊。 什么好?风水还是地灵人杰?本来心里毛毛的,想打听有什么办法跟市政局投诉。听他俩一说,又迟疑起来。一拖数年,至今对面户已没那么虔诚了,虽不再日日跪拜,香火依然不断。 一开始,到底是怎么收到神谕,选在这里安龛的?神龛背后,隔着一条沟,一堵墙,才是他们认为的对象。如此距离,还有神力么?一跪一拜之间,刚好我们人在范围内赏鱼或除草怎么办? 首先,为什么我家范围内的树被他们选中,才是最大的问题。真是“大爱”精神。 搬来至今,我们从来没有跟对方笼络关系。照历来的经验,四面的邻居们,除...

新狗崽萌萌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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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今年老幺念完中学,明年就离家去学院。剩下我跟哈比人俩,会不会冷清点? 空巢时期很快就来了。时光飞逝啊。 还剩半年,没来得及嘘唏,就有熟人问,要不要领养多一只狗宝宝?刚好她同事的朋友的朋友的邻居家母狗生了几胎。 看到照片马上生感情。小不点这东西,十足圈粉,只要小,总是可爱,总会激起无限的母爱,如海浪。Kiyomi。 当然动物本身是不知道的。它的吸引力,是本能的,否则狗妈妈就不会牺牲自己的利益来保护它了。 养过几只狗,都是大狗,从没养过小小家伙。小到一掌就可抱起。用掌把它高高托起,它在平时无法抵达的水平线俯瞰地面,一动不动,我心中有种恶作剧的痛快。 可小鬼才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 去宠物店找狗粮。年轻的店员说,其实菜狗,你给什么它都吃。潜台词是,甭花钱买贵粮了。给它一岁半姐姐吃的狗粮,它也很适应。我本以为需要喂狗婴儿配方。人孩毛孩都是被宠坏的,不要捧在手心呵护,它就大剌剌健健壮壮长给你看。越宝贝越矜贵,越娇生惯养。 毕竟初生,很快就饿,饿了就叫。狗姐姐非常安静,就是狗弟弟吵杂。突然,相较起来狗姐姐变得非常淑女风范。昨天之前,她还很孩子气呢。 狗儿没变,变的是人心吧。 兽医打开它的嘴巴,检查牙齿。小小但尖锐,三角形如锯子,闪着骇人的光芒。医生估计,两个月大。它脱毛,一块一块连皮落。所幸不痒,没有反身去咬,没有感染。很像老大婴儿时期的婴儿头皮屑。医生配给燕麦洗发露,顺便喂了虫药。半岁大时再来结扎打预防针。 好样的小鬼,在诊所没有漏尿。上任狗狗李慕白长很大了,还会临门大一坨便,在人家诊所的门口,还有失禁,尿液一滴滴,上了检查台直发抖。初生之犊不畏虎,小鬼不知天高地厚,怎会害怕。 下次回来打针,它就会记得这里会挨疼。 第一天抵达,狗姐姐对它很感兴趣,充满爱意,守在笼子边含情脉脉。新人初来乍到,旧人总要照顾一下吧。 处理了狗弟弟身上的虫子之后,放它自由,小不点被狗姐姐粗暴地吻过几遍,就胆粗粗地学会反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虽然矮小,咱们努力站起来扑咬姐姐的颈项。本能啊。 第一夜离开笼子漫游,个子小,好奇到处钻,不小心就跌进鱼池里,我们在屋里看戏没发觉。水深四尺多,小家伙自己浮水。狗姐姐在池边无可奈何。幸亏老幺发现狗影不见了,看到它在池里,哈比人立马冲出去一把捞出来。 恩爱相处只一天,接下来姐姐就不堪弟弟扰人,...

登嘉楼印象记,不仅登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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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ir Muhammad,大荒电影公司的创办人之一,带着他的新作《登嘉楼漫航录》来到南院,我跑去看了。 取自IMDb 本想看看一下另类电影工作者眼中的家乡,期待跟《Truly Asia》不相上下。登嘉楼嘛,不给海龟,巴迪蜡染,水晶清真寺露露脸,三下五除二,还能有什么花样? 事实出乎我的意料。 这部一个小时的“电影”,确实来说,纪录片或访谈录,所描写的内容,或所尝试提出的现象,超出登嘉楼这个地域,是一个尴尬,汗颜,五味杂呈的体验。 类似感受,最近出席Zaid Ibrahim的旧书再版推介礼已领受过。 刚刚在吉隆坡泰来大学,本要举行一场LGBT研讨会,在某些脆弱的人抗议后,被管理层腰斩。一样是私立,南院在开放的宽度,比上述贵族学校高几许。究其所以,南方没有承接政府机构赞助的学生吧,所以没有利害关系的头疼问题。 或是阿缪儿的电影太隐晦,大多数人看不懂,就没刺到大声公的神经,不会跑到警察局报案。 阿缪儿做过的《最后的共产党》,曾经在大马引起很大的争议,他的几套电影都没通过安检,无法上映。自小(14岁)他就在新海峡时报发表文章,在英国念完法科不当律师,回来却拍起片,可见是个不循规蹈矩的人材。 所以他的登嘉楼印象记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旅游手记---那太浪费他的脑汁了。 《登嘉楼漫航录》大部分拍摄的是当地的马来人。马来人的语言,工作,日常,态度,信念,脑中的想法。影片拍摄的时间是2016年,很新。其中穿插《Hikayat Abdullah》里有关登嘉楼地方志的载文。 《Hikayat Abdullah》对念过马来西亚历史的人当然不陌生,可是我们只知道那是崇高的,唯一的关于马来亚半岛,马来人所写的历史阐述,却不知内容触及许多马来人的负面描写。这只有专研这本书的人才了解,仅仅在中学时候念过几行载文的我们,当然不晓得。 文希亚都拉, 《Hikayat Abdullah》的作者。18 - 19世纪。(取自Malaysian History) 看完影片,满头雾水。主办当局请马来文系讲师点评。马来文系老师也是马来人,图文并列,细细解释影片中的符号意义,深入浅出,一听大家都明白了。整个礼堂的华裔观众,几位印裔学生,和一些导演的旧雨新知,一刻的静默。 多么刺眼的坦白,如摊开发脓的伤口给人看。固有的教养(国情顺化),叫我心中暗咕,这马来老师...

别提大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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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参加了他弟的婚礼,同母异父的弟弟,他继父的儿子。 虽然自他弟出生以来,他没有长时间陪伴过,处在12小时之差的地球那一面,一路来他都很关心这个弟弟,因为很爱他母亲的缘故,寄望跟母亲住一起的弟弟,会好好对待他们的母亲。 婚宴在晚上,白天是新娘入门仪式。我实在是梦喳喳,每个上门的女性都盛装,我则穿了很舒服的T恤牛仔裤去。我一心只想到晚上的酒席,压根儿没察觉,白天的自助餐其实是仪式餐聚。反正,天气很热,餐桌又摆在屋外。 他继父和母亲都一把年纪了,这个幺儿老来得之,宝贝得很。他身为哥的,总有一些期待,希望弟弟更懂事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弟弟的老板慷概借出跑车,当作新娘车,出尽威风。新郎载着新娘,闪亮亮登场,新娘很漂亮,本来就是车模。新郎的弟兄们,扮成美国空军,帅气不输新郎。 (网络照片) 特别是他,虽已是熟男年纪,因长期健身,体型健美挺拔,古铜色皮肤,笑容爽朗真诚。若不是眼尾细纹,看不出他闯荡江湖已久,在美国曼哈顿有间以自己名字当招牌的公司。 弟兄队里有一个年轻的洋人,要不是个子小,比谁都像美军。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他从美国带回来的同伴了。 终于当着亲朋戚友面前大方出柜了。 要不,照普通人的道路,他应该带回的是贤妻和刷着手机的几个小孩。 这么多年来,我们对他的关心(八卦),她母亲从不透露过半点暧昧,也不抱怨。看来老早就接受儿子的选择,看得很开。他母亲究竟也是奇女子,自立自强,从不靠丈夫,分居之后反变成小富婆。四十岁再怀孕,在那个年代,已晓得去新加坡做染色体检查,得知胎儿正常,才继续养胎。否则她会在新加坡堕掉的。干脆利落。 几十年不见,他跟我们家里兄妹一一打招呼。大家面容已变,他却没错认。我哥特别感触,唤起他的小名,我哥人老了,动辄感情外露。 我看他跟围在身边的熟人热络寒暄,不主动介绍同伴,大家也忍住好奇心。洋人帅哥在背后,没有机会出声,乖乖如牧羊犬,友善的狗。 我们是华裔家族啊! 突然我很想拉他坐下,讲起很小的时候,我们互相探访,曾经做过的顽皮事,顽皮的都是他。证据都在家里的黑白照片里呢!他掀起点心盒盖,伸手掏过年的糖果,一脸坏笑的样子。过年大伙儿穿了新衣服,到海边拍照,他总是相片中心,其他人是陪衬的。镜头很爱他呀,因为只有他,活泼开朗,没有忧愁。为什么当时我们其他小孩会有很多的心事呢?概括一句,他做什么都不会挨鞭...

不看韩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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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接到发展商的电话。应该是书记小姐急冲冲的询问,交上银行同意书了吗? 书记是华裔,劈头就用粤语哗啦啦问一堆。我不住在吉隆坡很久了,几十年了,当年稍稍练习的粤语生疏很多,简易回答还行,要解释就疙疙瘩瘩。对方才不理,以为跟她对话的客户,都是住方圆十公里内的吉隆坡人。 现在的世界,生意已经扩展到地球另一区块了喔,甭提隔壁另一个州。 即使很近,住巴生的华人,粤语也不太顺畅吧? 可书记小姐一股脑的讲粤语,急急的分辨,不理会她的客户词不达意。后来我主动换成英语回答,她也转换英语,水平不错,只是语气锵锵,急急撇清责任。 典型“吉隆坡人”的印象,涌入脑海。 回想十数年过去的工作,经年累月电话中的挨骂经验,理论告诉我,顾客永远是对的。当然这不完全,很多时候,做服务业的我们犯错,引起顾客的不便;但也有时候是顾客的错,斩钉截铁的错了。平时挨骂碎到一万片的玻璃心,乘这些机会重新站起来,透口气加油。 好好的掌握fact,准备好自己,顾客质问的时候,可在最快的时间内提供证据(反击)。当然态度很重要,无论如何顾客是米饭主人,幼稚地为出一口气而不礼貌,太low了。 这个书记问我的问题,事过近三个礼拜,我快忘了,答得不肯定,再谈几分钟,她反在文件夹里找到所需的文件。 然后,对我另带的问题,她急急的申明,不知道,不是她管。身为公司一员,或者不属于她的直接部门,但顾客怎需要去顾及这种细节?这些繁文缛节,难道不是你们公司的配套么?如果是政府部门,我还可理解,可这是私人公司也。难不成顾客需要越过程序,去找你们的专属供应商质问?果真如此,公司应该感到难为情才对。 我根本没有质问的意思,只是做个建议。感觉是办公室里超能干的华裔书记,却没有耐心和意愿帮忙,至少口头上应酬,用拖对策,说:“我会去查一下。”,要不我再三重复,她连这个也省了。 不禁想问一下,小姐不看韩剧吗?或日剧? 韩剧正夯,里头的现代摩登社会,帅哥美女,潮流打扮,狗血故事,吸睛100分。但不仅这些,还有很多对观众潜移默化的文化现象,明显的除了儒家的长幼有序,尊老敬贤,还有办公室行为,礼貌的贯彻,从上下属,到客户,礼的行为,为对方着想,尽力站在客户的立场解决问题。虽然本质上不是为社会安定,而是为了盈利,然而资本社会靠的不就是这个吗? 我们的政府大费周章,要颠覆怠慢文化,曾向东学习,却铩羽而归;照我看...

不同校友不同想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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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的大女儿跟我家老幺同岁。第一次见面,在某酒店大堂,她刚上国际中学一年级。 我一看到她,多好的女孩子啊!活泼可爱,举止大方,没有一点小朋友的腼腆和萎缩,如我们家的两个孩子,在生人面前几乎是木头。 通常孩子在父母的朋友跟前不会塔话,明智保身,少说少错,免得事后被父母训话。这是普遍上受华文教育的孩子的气质吧。在校里,他们可是挨惯了师长的杖权威力,能不出头就不要自讨苦吃。 这女孩会插话,回应大人的交谈,不害怕表现她的看法,叫我另眼相看。我想这是她学校的效应。她的学校是英国考试制度,风气开放,一班的同学数目少,老师鼓励学生自主学习,不走填鸭式,没有权威恐吓,学生远远看到师长不流行走避。 YY是独中毕业生,太太是不谙华文的国中生。当年他考虑给女儿选择中学的时候,就“警告”过我们,作为过来人,念独中,英文多数不行,马来文也不行,只有华文可以,叫我们再三考虑。 然而,他女儿念到中五(英式第11年),会考年了,YY却来电述说心中的一点遗憾。 他怀念在独中时期,济济一堂的同侪,资源短缺,互相竞争,互相比拼的压力。大型独中的同学很多,总会出现怕输一族,就是这种怕输精神,督促他洁身自爱,迎头赶上,不能只顾眼前欢,眼光要放长远。 特别是同学的背景多元,有家境不错的,更有要靠奖励金继续学业,一刻都不会放松的同学,形成一种标杆。 这种华裔同学之间的拼搏精神,竟在女儿班上看不到。他纳闷怎么样去推孩子刻苦耐劳,孩子的快乐学习,他认为有所不足了。环境,同侪压力非常重要。 至今他回头觉得还是考试主义实际,到了准备衔接大专时期,填鸭式教育的效果最大。他有一个教A水准的讲师朋友,纵观各地先修班,这位讲师发现,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来自国中,其次独中,后来才是O水准(私立/国际学校)毕业生。 其实打算考A水准的国中生,多是SPM成绩很优秀,由私立大专提供奖学金拉拢过来的。他们本来就很优秀,而且是从小学就一路很细心的准备/靠补习稳稳的打好基础,特选国中毕业的专业考试户。 由于YY预期的是100%考试,不靠作业的A水准会考(世界各地最多大学接受的入学试成绩),反而没看见孩子其他的亮点。 难怪有辅导师提点,父母们,为孩子选校,以往后要到何处念大学为依归。 见仁见智吧,孩子们都不一样。家长为孩子做的想象,太狭隘了。现在选择多了,有了避重就轻的途径,父母又觉得两头不...

填色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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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长周末,潜伏在家几天,专注做一件事。专心得不想出门,不吃午餐不觉得饿。 儿子起身迟,醒来见我忙,不敢打搅。我吩咐他自己弄早餐,吃罢,午餐时间延迟,他真饿了,给钱打发他骑车去街上咖啡店自理。他宁可步行。结果途中淋雨,回到家如落汤鸡。 17岁的男生,受点折磨不碍事。风吹雨打,生病锻炼抵抗力。 最大的理由是,怕我威逼他帮忙。所以乖乖听从,二话不说,只要我不把他拉下水,一起“同甘共苦”。 在外婆的新家,他已经领受过这活儿,知其枯燥繁琐,完成后还被恶评。着实做得不好,即使做得辛苦又怎么样。当时我俩都是第一次尝试,没有高人指点,仅靠想象力瞎子摸象。做的不好,理所当然。 间中一位来外婆家铺地砖的孟加拉工人看不过眼,爽快示范这样这样,他不用漆盘,滚轮直接浸到桶里,一举就往墙上抹。我学他。隔天,华人工头冷眼旁观,跟我妈聊,我妈说我们从没干过,他说为什么不可以,“漆漆过日子呗!”,旨以鼓励。 不一会,高手还是看不下去,问为什么不用漆盘?把滚轮上的漆滚均了,抹在墙面才对啊。 漆完母亲家的客厅和厨房,听过他人的指教,我大概有点领会。 接着,心一横,买了一罐漆,打算把家里饭厅的两幅墙换上新装。这墙上涂满两个儿子的大作,保留了十年有余。儿子大了之后,每年看着这些毕加索作品,想还原一片清净,想了很多年,心动身不动。经过母亲家一役,赚到了经验,不会难,家里男人懒,我自己来。 所以哈比人出差,儿子在客厅看优管(也无暇理会他到底做什么),我油漆墙壁。漆完饭厅,上楼漆中厅,然后再漆湿厨房,把剥落的墙面盖上新漆,发霉的地方遮掉,前后花了五天,用完整桶七升的漆。 扫漆的时候,一直联想到儿时的填色功课。都是一样的事,孩时做得小,现在玩大的。一样不能涂出边境,不小心或一时冲动,出边了就丑了,而且很容易越弄越糟。仿佛是一种心境的锻炼,见好就收,不好了要果断割舍。 所以特别专心,不觉肚饿,不知日落,只嗅得自己浑身汗臭,和四肢斑点星罗棋布。 做完验收,满足感特大。 油漆的时候,A型完美主义性格坐大,要懂得放松,才能享受。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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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中留学的女孩前景不太好,不是学习怠惰,而是家里环境恶化。她父亲中了风之后,过了一年多,虽然情况改善许多,父亲已能离开病床,独立行动,但工作不保了。 他拖着右边脚步步行,右手不太灵活,从前从事技术性职业,现在的情况,更加没有办法。 生活担子全落在女孩母亲的肩上。 去台中留学,原本是折中的梦想,照她的高中成绩,入国立大学绰绰有余。然她跟同侪一样,国立先修班不在她的考量中;去别的国家留学,负担不来,而且台湾的学费反而比国内私立学院便宜。本想早一点毕业,省下一两年的时间和费用,因为该大学收入她卓越的标准考试成绩,让她直升大一。早点念完,早点自立,期望家里可以卸下负担。 岂止人算不如天算,母亲就将被裁员了。屋漏偏逢连夜雨。 以她母亲快到退休的年纪,停职后重来,又不是专业人士,简直是大海中丢失划桨的小舟。家里几口子都等她的薪水开饭。 其实公司企业的转型有迹可循,不是第一次裁员。越来越多自动化,网络化,客户学会自己来管理账户,门市的职员越聘越少。电脑还全日全年无休,不用加班费呢。 大企业何等残酷,只看收益报表。仅剩几年到退休,提早裁掉她,讲金不讲情。 早期听从大女儿,不申请政府体系,去私立学院,两年前答应小女儿去台留学---她会不会太乐观了呢?之前她善于周转,卖掉第二间房子,抵押车子贷款,大概钱已用得七七八八。现在什么请况,我也不好说。感觉她开始焦虑。甭说,她从来不告诉孩子这个危机。丈夫不可靠,孩子不能靠,凡事自己硬撑。 母亲和孩子已到做抉择的分岔路口了?真叫人惋惜。 前方没有直通的路了吗?(取自小龙文档网)

不同的穆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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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全球的伊斯兰主义和原教旨主义扩大势力之时,目睹大部分伊斯兰地区退到14世纪的封闭与落后,别忘了,人总会找出抗衡的方法。 对,就如我们国内的G25,在英国有一个穆斯林(前埃及人)创立了Quiliam,提倡伊斯兰改革。 是的,他没有逃避,承认教内对普世价值观的漠视,如女性权益,同性恋权益,自由言论权益和平等权益。而且,他承认经典有它欠缺的地方,不是毫无错误的。影片里Sam Harris (闻名的无神论者)的观点非常精辟,说到大家的心里去。 那么,现代的穆斯林,如何面对当今世界的眼光? 我们不该狭隘地一支竹竿打翻全船人,而是鼓励这些人勇敢的抢回发声权。

尊重或趋炎附势?

我不太明白这个逻辑。 2016年婚姻与离婚修正法案(164法令修正案)的后续,在霹雳州宗教司高调抗议之后,政府马上回应将尊重穆斯林的权益。 该宗教司认为这条修正法案歧视伊斯兰,违反联邦宪法。伊斯兰党主席也立刻跳出来,他以伊党代表,表示这法案侮辱了伊斯兰法庭和各族的和谐关系,也限制了穆斯林的宗教信仰。 几年前,国民学校里的师长命令非穆斯林同学,在斋戒月时‘尊重’大多数的穆斯林,如躲到厕所吃喝。谁该尊重谁,这些非单独事件,受到舆论的谴责,不过几年前的事。现在又来大势欺压的面貌,再次要求非穆斯林‘尊重’人数多,背景强的穆斯林。何况理由是破坏各族的‘和谐关系’,特别的叫有点常识的人脑经卡住。 这里的和谐关系,靠的是单方面的退让?“活该谁叫你人少?”这些尊贵的宗教领袖,依据的又是可兰经或圣训里的那一条,把“欺负”和“尊重”两个概念等同视之?如果还真的有,那就太叫人佩服了。 无言以对。 所以你说,尊重在这里的意思是什么? 怎么看,都是叫你们少数的人,俯首称臣,最好跪求主人的宽宏大量。 我想起雅思敏创造的乌托邦,《Sepet》和《Talentime》,主题都围绕异族和马来女孩的爱情。美归美矣,在现实中,西施背后一套的系统如此蛮横的话,我们的青年才俊还爱吗?还谈什么族群融合,社会和谐?

较劲

校假回家一趟,母亲老了,爹走之后,她会常提醒我,有时间回来吧。 家乡里的亲人,有的过得好,有的不怎么样,有的很糟。过得不好,早期的选择历历在目,按了什么钮,十年二十年过去,效应来了。然而,当初手指使力的时候,谁有神通可以预测未来?没有什么事情是简单的,当中世事变化,自身也变,环境/内心,没有一刻是静止的,没有隽永,变化才是隽永。 回到家,陪母亲去吃早餐买菜,她总要路过时告诉相熟的早餐客,“哪,我女儿回来看我啦。XX,你不记得吗?住新山的女儿呀。” 带点炫耀,或交代的味道。过年时,我不一定露脸,常常很急就要返工,女婿通常不会要多住一日。 可想象她跟老kaki打牌时,如何把家里的鸡皮蒜米拿出来“交换情报”,也互相较劲。孩子的成就,孙子的成绩,去到国外哪里旅游了,探访她的频率,送她的金钱礼物,都是维护面子的子弹?或盾牌? 如此这般的消息,在那些老人的圈子里来回荡漾,如钟摆,一摇一摆,日子就这么流逝,他们的寂寞依旧。 甭提那些衰老的头脑还记不记得我,其实我才不记得他们是谁。陈年旧事,对他们而言历历在目。小地方日子过得缓慢细腻,繁忙都市则叫人茫然,时刻追赶跳,事事迫不及待,不clear cache脑袋无法运转。近期不相关的,逐渐忘了。 或许对那些老人家来说,其实时间已经停止? 因为没有生活压力,没有欲念,没有追求,所以日升日落,早已没关系?所以记得住琐琐碎碎,容得笑谈八卦。 只要她卯得出力气大声嬉笑,我们就可以庆幸了。 其实,家乡已经变得面目皆非。我姐说共事已十多年,同事却在背后议论她的穿着,既然她不是穆斯林,干卿何事?道路中岛挂着加夷文的布告,不是私人公司招牌,而是市议会公共告示。虽然在别处,脸书的加夷文广告也立上去了。走到该处有当机的感觉。 这种感觉,坦白说,并不好受。

但愿是危言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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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思潮风云突变,云谲波诡,较早一点点的套路,马上落伍,叫人措手不及。 不仅是千辛万苦拼死挤进医学院,熬完了六年悬梁刺股,过关斩将采下红花,却发现没有岗位。也不仅是第四波工业革命,大数据操控你的消费行为,人工智慧抢走你的饭碗;或是地球的状况越来越糟,美国却往人类的共识反道而驰,削减环保预算。 时局的变化,有没有循环往复?有没有一定的套路可循?只觉追得气喘,不知如何展望未来。 不,不只是股票涨势,还有迫在眉睫的事。 我记得不是很久之前,七十年代,马来西亚政府着手强化国民意识,马来文化被推上神台,八十年代禁止舞狮,九十年代吗哈爹把大家的目光推向钱看,暂时忘记了各式各样的意识形态。少数族群在松绑的情况下,祭出各式各样的包容/多元文化/integrasi/diversiti,进步的想法,响应世界潮流,欧美的自由人权/平等社会。 东方社会里,大国中国/日本/韩国的例子全是单一国族文化,强制同化,融合assimilation,汉化/日化/韩化。身在大马的少数民族千方百计,就是要避免落进这个囚笼,当我们沾沾自喜社会对少数人口的包容的时候,殊不知别人的想法已经变了。 上一次胜选之后,看到某伊斯兰党委员提出与巫统“大马来人”合作计划的简讯曝光的时候,当头棒喝,更觉得冷入心扉。 不可否认,这是很吸引人的主意。改变一贯的游戏规则,方方面面各种游戏,从公到私,私到公,让我教徒得以借已筑好的基础,一蹴而就,展翅高飞,优先权益,更加坚不可摧。任何一位马来人不可能不会被吸引。 早几年我们还有西方社会的理想当靠山,现在却四面楚歌。 多元文化这词,在西方国家逐渐转为贬义,“政治正确”的立场变成空中阁楼里的笑话。 始作俑者当然是大举移民的穆斯林。更早之前的移民数目是零星的,而且带着技术,智力,劳力,资金,造福收容的社会。虽然也有如华裔东亚裔自我聚居不和当地人太交流,引起诟病,但没有像这次穆斯林难民所造成的巨大恐惧,让人厌恶。 特别是当穆斯林占有足够的人口,在欧洲一些城镇安营扎寨,改变欧洲传统的风貌之余,甚至要求实行Sharia法,动摇国本。何况,多数移民技能不足,从事收入微薄的职业,加上生养众多,贫穷恶性循环,仇富心态强烈,总觉得接收国欠了他们,对国家制度没有归属感。聚居区的犯罪率高扬,仿佛回到古时的部落,由宗教领袖管辖,国家警察根本不敢进去执行任务,沦为不...

司机也评价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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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刚搬到新山时,有次排队等侯乘计程车。来了一辆车子,排前面的华裔少女打开车门,一看是马来司机,马上转头让给她背后的人,她宁可等下一辆。 住吉隆坡的时候,搭过计程车,不少司机是华裔大叔,也不见得通通是好人,曾被耍过很多次。也搭过马来司机或印度司机的车子,有很不错,也有抠钱的。所以第一次碰到上面所提的偏见,我在心里留下了印象。 开始我觉得好突兀。住新山久后,虽然仍旧觉得不妥,但也见怪不怪了。也许新山市区不一样,因为华人的比率比较多(五成),十多二十年前的华裔司机也非常多的,少女不搭非华裔驾驶的计程车,很快就可以等到她认为更安全的华裔司机大叔。现在却很难,因为华裔司机们都越过长堤赚新币去了。 这种帮衬“自己人”才不会被骗的观念,在这里大行其道。当我或老大独自乘车时,偶尔就碰过这种“善意的提醒”。同肤色才不会被宰,从前的社会里,比较隐晦的,多在长辈之间才明显。受过新一代国民教育的我们,不会理会这种偏见。 当前族群关系紧张的社会却不好说了。 久不搭计程车之后,开始应用uber,近日多遇见的是巫裔司机。Uber的车子是很干净的,司机周到,收费合理,由于有电脑的管理追踪,心理上也觉得安全。 跟计程车最大的差别就是,投诉计程车几乎如石沉大海,反之,Uber或Grabcar之类,你的一个叹息都被慎重看待。 另外,我所碰见的uber司机,每一位都要聊天。有哈比人在的话,由他负责跟司机聊,来去重复几个话题,乐此不疲。若是我招的车,只好由我来回应司机的问题。 近日从机场乘车回家,又是马来司机。他本以为我在古来Aeonmall等,找来找去不见人影,再通电话时才知道他看错了,把Aeromall看成Aeonmall。Aero当然指飞机。不过不怪他,我也没听过何时士乃机场换了新名堂。在这位司机之前招的几位都莫名其妙的取消载客,可能就是这个问题。 无论如何,等了近一小时,好不容易上了车。我们就开始聊了。通常我学哈比人的招数,从他何时开始驾uber开始问,然后围绕在uber的一般课题聊开。五十开外的马来大叔的本田CRV比我的车子整洁一百倍,他才开了三个月,平均一天开一辆小时,周末多一点。 我向他请教如何申请当司机。我觉得这个公司顶不错的。在吉隆坡招到几辆,都是年轻的马来小伙子,虽然只开Myvi,讲不了英文,但态度亲善乐谈,没少点礼貌。有一个跟我聊金正男谋...

每个马来人有自己的伊斯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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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宗教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有些穆斯林讲不可以,另一些讲可以;有些说信仰是他跟上苍之间的事,由不得他人来指指点点,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有些权威却说,我国的穆斯林很笨,需要威权来规划/布置“安全”的环境,以免穆斯林因无知而犯下滔天大错,无颜见阿拉。 当我们看到这个皮肤黝黑的华人葬礼礼仪师,忍不住在背后议论他的种族。 “是原住民吧?”从山里出来跟华人老板打工,学历低难找工,碰到好老板,薪水可以,做得久了,得心应手,这可理解。 他甚至用华语指挥丧家,我们跟着他的指示鞠躬,跪拜,敬茶,献花,绕棺等等。几句发音不太标准的华语,首次入耳时,大家都懵了。不过场面严肃,不容任何打岔间断。然而老迈的海南馆执事喃喃地主持,大家更听不明白,唯有看这个礼仪师的指示。 对我们的大惊小怪,身为道地人的我哥一脸多见不怪的表情,说他是如假包换的马来人呐。 在瓜拉登嘉楼的华人族群小小的殡仪馆里,我们遇见在他州他城难得遇见的人。有见过印裔,锡克族在华裔民间信仰庙宇当庙祝的,穆斯林跨宗教从事华裔民间文化信仰仪式的,实在没听说过,何况是白事。 马来人跟华人同事一样,白衬衫黑西裤,漆皮皮鞋,符合现代专业礼仪师的形象。看他的行事神态,了解他已入行良久;这份工作华裔青年做不久,他反而留下来了---难道不曾引起族人的鄙视?肯定的是,他曾经面对许多华裔顾客的诘问/疑惑眼光,多到他已经甘之如饴,甚至心中得意。 在瓜登的华人,庞大巫裔之中的几根豆芽,是不会介意谁替他们的逝者处理白事,做得适当就行了。事实上很多华人会称赞,钦佩他的开明。 重点反而是在他身上,什么时候宗教局会来找他,给予“规劝”。照目前的局势,含猪毛的油漆刷子和啤酒需要另外装进玻璃柜里隔离,那么像他这样从事传统上典型华裔文化产业的马来人,在威权眼里,“罪恶”有多大呢? 为此,我都不想提得太明显,使他曝光。 我们的天气热,入殓师不穿大衣,不过也很正式,十分尊重逝者和丧家。(图取自梅艳芳的丧礼--明星八卦大分享)

Syok sendi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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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皇帝妃嫔,礼三千佛和供佛大斋天法会。吉隆坡某佛寺。 也是宣告天下,即是陛下,重婚哪需受困于庶民那唠子麻烦条例?

从吉隆坡到波士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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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没什么机会见到她,五根手指数不完。她家住吉隆坡,搬到新山后,我回乡拜年时,她家差不多也是回去上班的时间。 她的事情,间接性倒是听过几项怂人的。 如偷窃。由于父母没有给她买名牌货,同学们炫耀,她觉自卑,有天乘大家不在班里,她偷了同学的文具。这种事很容易就被发现,记下污点。 反正小时候换学校如换衣服,她妈说,不断替她缝新校徽。还有,老惹她妈发飙,曾赶她出家门。学业成绩不行,行为也出问题,赖老师不会教,总是爸爸出面跟她转校。中学还没毕业,就念过二十多间学校,朋友满天下。几乎入基尼氏记录了呀! 白云苍狗,今年她硕士班毕业了,以CGPA3.9分的成绩光荣毕业,美国波斯顿大学。 真是苦尽甘来。她妈悠悠道来,无限感慨。 我只记得见过一次面。在她祖母家,我仓促拉开厕所门,眼神撞上一脸怒容,及马桶前面丰盈白皙的大腿。虽不该看见的没看见,我依然狼狈关门落跑,不敢再面对。那该死的厕所门怎么没锁好?人家已经是少女了啊! 我不敢向她妈提起这个经验,只觉自己羞耻。她妈也说过大女儿性格冲动像男生。家里曾经短期招待一个日本交换生,性格顽劣,违规驾车几乎出车祸,女儿居然报以老拳。当年我没挨刷,真幸运。希望她永远不记得这事。 这样的孩子,也有很高的心愿。在英迪大学念美国学分转移时,志愿是长春藤大学,临去时学分不够,进了宾夕州或费城大学。念完学士,转进波士顿大学,了了心愿,而且成绩倒是越念越好。 算是迟开窍的孩子吧?还是我们国家的教育氛围不适合像她那样的孩子---勇于挑战,不服老师,不让她服气就不听从,来到美国则如鱼得水。祖母劝,在新加坡香港找份工作,离家近一点,回家比较方便。 她才不肯离开美国。 为此,她爸一直支持着她,房租学费伙食费,仍然由家里掏钱,她爸还给她买了一辆车子作通勤。她爸的意思:“别回来啦,申请绿卡去吧,我供你。”女儿不算任性---他负担得起。 咋看像是被宠坏的孩子,高中后脱胎换骨。因为中学毕业后,去了一趟美国当交换生,她变了。她妈认为女儿是这样变好的,带着感恩的表情。半年的寄养生涯结束后,联系不中断。甚至后来养父失业,她爸慷慨地跨国为他们换一架洗衣机。有钱真是好办事。 所以她在波士顿的生活也不寂寞,闲时常去探望曾经的养父母,见他们的面比亲生父母还多。(当然除了视频之外。) 还有,她信了基督教,在校外有教会圈子,情感密切。回到...

雄狮与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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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on》里头最精彩的一段对话。妮可对养子说:“不,我们不是不能生,而是选择不要生。” 然后她又说:“我们认为世界上已经有太多人口,而我们可以为不幸的孩子提供一点庇护。”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笑起来。真伟大! 妮可饰演一个小时有个酗酒父亲的澳洲妈妈,跟丈夫跨洲领养两个印裔孤儿,其中一个是男主角戴夫,另一个男孩馒头斯有性格缺陷。根本不是好玩的娃娃,戴夫快乐长大后,成年时候陷入忧郁症,未到塔斯曼尼亚之前的日子鬼魅般纠缠,无法工作,颓废度日。馒头斯呢,自小一激动就自残,长成酒鬼无法自立。 戏看到一半,我以为妮可夫妇会把馒头斯退掉,这个大麻烦,即使我很有爱,可是没有理由折损的我幸福。哪知妮可夫妇咬紧牙龈忍耐下去。 虽然不是亲生,但一样含辛茹苦带大的儿子,却都不是东西!对我们的惯性思维来说,恐怕直接骂自讨苦吃。 但,如果是自己血脉,孩子走岔路,似乎就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戴夫鸿运当头,得到最好的养父母,充沛的物质生活,完整的教育,富裕的社会里高尚的工作,为什么他还是要自讨苦吃---对过去念念不忘?并且毫无廉耻的暗中探查回去的机会? 戴夫说了很有意义的一句话,对全世界的养父母很重要,他说:“对不起,你们不仅领养了我们,也领养了我们的过去。” 那段流离失所,担惊受怕,被虐待不安全的烙印。这些无法消失,总会找机会窜出来闹腾的怨气。 人生是不公平的。幸亏(或不幸?)妮可有颗愿意容纳孩子的怨气的大心脏。由于曾经被虐待过,所以她准备好接纳。即使后果不如人意,过程痛多过乐,她选择承担,一路走到底。这已经趋近圣人的境界。 世上真的就有这种情怀。别因为我们做不到,无法摆脱因自私而来的愧疚,就对别人的无私付出冷讽热嘲。 看《Lion》之前已经看过韩片《巨人》,东方剧作家和导演不拍人性的光洁,而是呈现人性的现实,可是更接近我们,感同身受,我们的心理状况就是这样的,不是吗? 《巨人》描写家境窘逼的少年,由教会领养,养父母会把行为不捡的少年轰出家门, 他为求养父母欢心,胁肩谄笑,忍辱偷生。千方百计,只盼挨到教会提供他念神学院的机会。谁知不争气的父亲,认为他已到赚钱的年龄,要把他领出来,换成小儿子进去收容所。 失职的父亲,无能的母亲,爱带条件的养父母,利益冲突的兄弟,没有关怀的同学,男主用他的方法去适应,直到崩溃的那刻。 其中养父...

努力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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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洗完晒干藏起来,是努力过寻常日子的时候了。 该上的班继续上,该挣的钱努力挣,该念的书用心念,该煮的饭记得煮。 该疼的狗别忘记疼,她巴着呢。 好不容易等到你们回来,隔壁放的鞭炮多恐怖,你知道吗?汪!

回乡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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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该回乡了。拜见老父老母,正襟危坐,等侯乡亲父老,亲朋戚友,姨妈姑姐,晚辈屁孩来拜年。 笑脸盈盈,迎面抗战,攀比高潮又到了。

懂事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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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有点不忍。 站在他身边的外婆几次尝试终止谈话,可是他还有很多想找的答案,我也还有没说完的话。听到数十万的学费,他外婆似乎暗自做了决定,想以拖字为逃脱。 今年十八岁了哦。几年前常听到他外婆夸这孩子成绩非常好,小六考独中入学试分数第一名,即使完全免学费,他选择上国中。这不是超好成绩同学的平均考量么? 问他觉得SPM考得怎么样?没有把握吗?平时校内考试怎样? 他弱弱地答,校内预考有十个A+----可是,为什么没有信心? 没有自信的优异生,因为近期挨了现实的重重一击。古今的优异华裔生都有这个压力,几十年前我们也有的,但是没有现在那么恐怖,竞争实在太厉害了。 不为别的,只因一心要念医科。 如此成绩,本来瞄准最好的大学,父母带他去一趟马大医学院询问学长回来,他的优异成倍地换成忧患。机会太渺茫了。保留学位太多,剩给非土族,或STPM学生的位子太少了。一山还有一山高,他的优异其实没有太多的保险。 申请不到只开放一成的预科班的话,几乎是万念俱灰。不得不告诉他真象,预科班的分配看运气,没有准则。固打紧箍筐,位子太少,好成绩的学生很多。拿不到也不需太气馁。 一路来都是拔头筹的啊。是谁说的努力一定有收获?现在他必须学会,有些东西需要理解。 当然国立不行的话,私立的宽松得多了,只要付得起。他做了比较,提出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有些医学院的学费比其他高出二十万?” 喔,这是生意。受欢迎的,当然可以坐地起价,当然它的条件不会差,否则如何维持榜上有名? 听到他的眉头快拧到一起。最没什么名望的差不多都要三十万,大学们/基金会给奖学金,除了医科以外。“这些医学院的素质怎么样?”其实还有其他可考虑啊,台湾/印度/印尼/俄罗斯/乌克兰。。。他是十科A+,没想过有天需要“沦落”到那儿吧。 万一预科班申请不到,他的苦恼是,要避开STPM的话,只好念A水准,或其他国家系统的先修班,意味家里需要腾出足够多的预算,让他上私立,或出国念医。避开SPTM?“因为听说很难考好。”考试范围太多吧,跟预科班比较,太不公平。 男孩为了志愿,其实已经做了很多功课,考虑周到。 “那什么时候可以完成训练,成为专科?”---那个,先别急啊,谁知道那个时候能马上有机会?或是一次就通过考试?通过鉴定? 其实他考虑的是,最快在什么时候可以赚足够的钱还给父母,让弟妹上...

久别的马来语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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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出版,最近又出新版。 我跟哈比人跑去再益的旧书新版发表会。他带领一团队来到新山,有土团新兵,有公正党社会主义分子,有UCSI建筑系讲师,有脱离伊斯兰党的改革派。 通告说是八点开始,我们准时抵达,进到礼堂,真是瞠目乍舌,不到十个人。贵气的椅子排满可纳四百人的会场,空荡荡冷清清,真难为情。 左等右等,我快刷破手机荧幕了,司仪求谅解,有的演讲者乘飞机赶着来,有的出席者要做完礼拜才来。九点十五分,土团青年领袖赶到,正式开幕。 虽然照旧没有坐满,至少人数逐渐增加。这本是瞄准马来人的讲座,出席率如此伶仃,说明什么呢? 决定出席之前,我还问哈比人:“你认为会不会有人专门来闹场?会有发神经的人来喧嚣吗?” 事实气氛平和,冷静,没有来自观众席的异议。其实五个发表者加上司仪,都讲得长篇大论,虽然没有重复或赘言,但结束时已经过午夜,所以删掉发问时间。 轮到最后的发表者诚信党Salahuddin,我是频频打呵欠听完的。尽管瞌睡,还是礼貌的留到结束。Salahuddin说了,华人的一些精神,马来人应该学习。讲座对外说八点半(其实是八点)开始,会场里的全部华人准时就席,大部分的马来人听众姗姗来迟。这是马来人所望尘莫及的美德。 演讲者苦口婆心,希望马来人突破旧巢,破釜沉舟,自强更新,比其他种族更前一步。 一路来马来西亚的华人总在领前一步,带动其他族群现代化,几十年来的保护主义伞下,好像一人需背着另一人爬山。如果马来人能够看明白,努力跟上并超越,何尝不是好事?(这是我说的。) 何况,马来西亚的明确未来,指望的不是其他族群,而是马来人,要从既有的杯弓蛇影思维觉悟,深思熟虑,痛定思痛。既然不要其他种族嘲笑自己,以其用蛮力叫外界噤声,不如自己革除陋习,发奋图强,拿出成绩给对方打脸。那个才叫着尊严。 观众席里的华人不多,十来个。印裔只有两人。我们的关心或者出乎演讲者的意料,因为这不是大选造势,没有怂恿讨好的语气,他们是来说给马来人听的。不过大会把新闻发布在华文报章上,就不会不欢迎非马来人。 为什么我们要来呢?因为想知道,有没有不同的马来人,想得比较远的马来人,厌恶当局腐败,不甘唯唯诺诺的马来人,他们的勇气有多少?---他们的影响力有多少? 不落俗套,这晚的全部都被政治部派出员一一录下来,包括每一位听众的脸孔。 餐点桌边,哈比人跟一个...

“你要我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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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汽车割名的事,大哥来我家一趟。活了一把年纪,累计了一些生活经验,已经摆脱幼稚,单独跟大哥一起去办事,突然就不会认路,驾车转弯忘记开讯号灯,引起大哥念叨;在新山公务员面前,由主转为客,还是劳烦大哥出面交涉。 一如17岁驾过期路税的摩托,半路招警察截停,回家找他处理。当然还有更多的经历:他陪我拿着现金五千元去买二手车,早晨上学半路上摩托死火,徐徐赶来来拯救,他为我买的Nike运动鞋,给我用的羽球拍,网球拍。。。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过去了,我在他面前依旧像很久以前一样,萎了一尺。(实际上他只高及我的鼻子。) 这种感觉,在很多人的身上发生。老大在吉隆坡独自生活,自理生活起居,过得有滋有味,放假回到我们身边,特别在爸爸面前,突然又笨拙上身,像以前一样地牵动他爸的神经线。 这是一种无以名状的习惯啊,一种潜意识的精神桎梏。 所以听到他和她的最近消息,我心里楸成一团。 好吧,现在他中风了,地位形势不复以往,但是之前发生过的,依然还是存在户头里,不是吗?换个时空,过去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难道现在以一个弱者的身份,他就有权利继续,更加剥削家人,具体来说,妻子吗? 从前他怎么执意而为,家当基本上已由妻子一肩扛起,为了维持家的完整,妻子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他的外遇,满足他的物质要求,原谅他在家庭的缺席---一个女人的隐忍,退让,滋养着一个长不大的丈夫。 回溯从前去找解释的话,好吧,我们尝试尽量理解男人。他的原生家庭是破裂的,母亲和他的继兄姐们,遗弃家庭的亲父和他的印裔太太还有一窝的弟弟妹妹,众多的弟妹,饥饿,窘逼,一路长大所感受的歧视。 或许他曾经努力好好过日子,不要重蹈覆辙,不能跟随父母的脚步。然而父母的背影依旧像磁铁一样吸引他跟随,他忘记了少时的愤恨。他谅解了父亲,去山林边沿拜访他,连带也体谅了自己的不忠。原谅了,没有成长,继续自我爱恋,自我中心,祸害依旧。 他真是三生有幸,才会碰到这个宽容的女人。 我们熟悉她的成长背景,为什么她会这样退让呢?童年没什么阴影,唯一的不幸就是太乖了。童年时听话,遇到这个男人,她继续听话。可是我不认为由于她小时候,习惯受到母亲的支配,才长成一个选择迎合丈夫的女人。 或者是一种惯性。突破太难以预测,抱残守缺,能保持就保持吧。本来我盼着,多几年后,女儿们长大离家,她的男人还是不负责任的话,干脆分手吧。这种倾斜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