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嘉楼印象记,不仅登嘉楼

Amir Muhammad,大荒电影公司的创办人之一,带着他的新作《登嘉楼漫航录》来到南院,我跑去看了。
取自IMDb

本想看看一下另类电影工作者眼中的家乡,期待跟《Truly Asia》不相上下。登嘉楼嘛,不给海龟,巴迪蜡染,水晶清真寺露露脸,三下五除二,还能有什么花样?

事实出乎我的意料。

这部一个小时的“电影”,确实来说,纪录片或访谈录,所描写的内容,或所尝试提出的现象,超出登嘉楼这个地域,是一个尴尬,汗颜,五味杂呈的体验。

类似感受,最近出席Zaid Ibrahim的旧书再版推介礼已领受过。

刚刚在吉隆坡泰来大学,本要举行一场LGBT研讨会,在某些脆弱的人抗议后,被管理层腰斩。一样是私立,南院在开放的宽度,比上述贵族学校高几许。究其所以,南方没有承接政府机构赞助的学生吧,所以没有利害关系的头疼问题。

或是阿缪儿的电影太隐晦,大多数人看不懂,就没刺到大声公的神经,不会跑到警察局报案。

阿缪儿做过的《最后的共产党》,曾经在大马引起很大的争议,他的几套电影都没通过安检,无法上映。自小(14岁)他就在新海峡时报发表文章,在英国念完法科不当律师,回来却拍起片,可见是个不循规蹈矩的人材。

所以他的登嘉楼印象记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旅游手记---那太浪费他的脑汁了。

《登嘉楼漫航录》大部分拍摄的是当地的马来人。马来人的语言,工作,日常,态度,信念,脑中的想法。影片拍摄的时间是2016年,很新。其中穿插《Hikayat Abdullah》里有关登嘉楼地方志的载文。

《Hikayat Abdullah》对念过马来西亚历史的人当然不陌生,可是我们只知道那是崇高的,唯一的关于马来亚半岛,马来人所写的历史阐述,却不知内容触及许多马来人的负面描写。这只有专研这本书的人才了解,仅仅在中学时候念过几行载文的我们,当然不晓得。
文希亚都拉, 《Hikayat Abdullah》的作者。18 - 19世纪。(取自Malaysian History)

看完影片,满头雾水。主办当局请马来文系讲师点评。马来文系老师也是马来人,图文并列,细细解释影片中的符号意义,深入浅出,一听大家都明白了。整个礼堂的华裔观众,几位印裔学生,和一些导演的旧雨新知,一刻的静默。

多么刺眼的坦白,如摊开发脓的伤口给人看。固有的教养(国情顺化),叫我心中暗咕,这马来老师会不会过分诠释了啊?幸亏在华人居多的环境这里讲,如果换到马来人众多的学府,会不会引起鼓噪呢?如赏巴掌?

从“历史”上发生过的事件,我们了解,“自尊心”对马来人来说,是比天高的。在别的族群面前自揭伤疤,确立别人固有的偏见,不怕丢脸吗?

突然对这位南院的马来系讲师肃然起敬---当时在报上读到他从一间国立大学跳槽到这里,就特别留意起来。这是居于怎么样的理想呢?

回到导演站出来解说的时候,他没有反驳马来文老师做的陈述。一如大多的非主流艺术家/说故事的人,他要观众看了电影自己去诠释,本着自己的经验,思考习惯,去理解,再反思为什么那样理解。

有位观众问导演是否配合目前的政治气氛,想带出某种信息?导演否认。我也觉得,这把导演看小了。我不认为他是为政治服务,不至于收着一种隐议程。坊间对社会发生的一切事情,轻易地套上政治议程。难道这样解释,就找到答案,和解决的方法?

短视的目光。

身为一个马来人,对自己的种族同胞做出这样的凝视,是为了什么呢?

其实哪一个族群,都有这种呼吁。伯杨写《丑陋的中国人》的时候,他带着的是什么心情呢?其中恨铁不成钢的心情,莫不是很爱,就不会骂得如此凌厉了。

Comments

  1. 马来人的自尊心太强,华人的优越感太重,其实半斤八两,能放低姿态自揭伤疤是一种高尚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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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嗯,重点是自己来,格调就不同了。若是别人讲,则会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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