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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November, 2011

那就复杂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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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过生日,又长了一岁,思想应该更精进一些,否则枉费一年来吃的米饭。 我念大学的时候,碰到很多不同成长背景,不同教育源流的学生。有一次到图书馆听音乐,我带了自己的卡带,是敦煌舞剧《丝路花雨》的配乐。有一个系里男同学靠过来,也想听我的音乐。 敦煌舞剧《丝路花雨》,中华和谐文化网 同学是国小背景的,没有学过华文。我对有双刘烨似眼睛的他说,“是中国华乐叻,你会喜欢么?”他说没关系,“我会喜欢的。” 那我就把另一副听筒交给他,我们俩插进同个播音机。当我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转头一看,刘烨已经在打鼾了。 大学那个环境里,很多人找到他们的终身伴侣。因为大学是融合不同种族不同阶级的场合,有些人选的伴侣就不一定跟自己是同样背景的。邱彼得射箭的时候,有谁能拦住呢? 我也是在那里碰到从没见过的男生,几年后顺利拉埋天窗。 在校园碰到西海岸、东马、北马、南马、讲英文的、印裔、马来人,林林种种,我还跟几位土生华人的后代相处好得很。除了跟马来人主要讲国语,跟其他非华校背景的都说英语。印裔的英语比像我一样华校背景的学生好很多。 因为年轻浪漫又有理想,成见还没根深蒂固,除了华校生、马来人比较喜欢搞自家小圈圈,基本上同学们交流不错。 在大学礼堂搞文艺表演的时候,也有机会看见印裔同学在做印度色彩的节目。有个印度男同学,负责画大幅背景,七彩缤纷熠熠生辉,画得十分好。他有时在一旁看我排练我的《反弹琵琶》,见面多了也攀谈起来。 当时我排练的是佛教学会的节目,是个舞剧,印度同学觉得我们之间有共识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佛教与印度教渊源深厚,原来人家比我有学识多了。 《反弹琵琶》--北京舞蹈学院。 不知怎地,结婚多年后,碰到家乡里的一位华社前辈,还一直以为我嫁的是印度人。当年要注册时,没有预约,民间注册官不肯当下额外排期给我。可是我的丈夫远来,隔天就要赶回去,逼不得已找了旧识帮忙,他又联络了华社前辈做说客,终于说动注册官从股票行,移身到会馆给我们注册。这事只在电话中摆平,前辈没见到我丈夫,我这张脸皮还值几两重。 我想啊,我们的社会那么多元,如果一个‘不小心’,真的让我嫁给印度人,开始混血家庭,那么我们会用什么语言当第一语言?或是当年不谙华语的刘烨或 Lionel 或 Howard 感动了我,我们走在一起,我们的家庭又会

转摘《大西方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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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回想,不知不觉也写了一段时间的专栏了,确要感谢报章所提供的宝贵平台。不敢自我评价,但我确了解自己一直在有意的介绍和“推销”某些西方理念,比如个体主义,以及一些现代和后现代观念。 坦白说,30岁后才比较认真的阅读西方哲学和小说,唯有幸曾于一所全用英语的私立学院教授《西方文明》、《美国历史》、《人类学导论》等课,所以虽不曾留学西方国家,但多少也对西方语境有点浸淫。无论如何,还是得承认我对西方的认知基本上还仅是“书面”的。 当然,诚如没到过中国的汉学家也可以研究、欣赏中国文化那样,我虽没在西方生活过,却从书本上不断寻找和摸索西方,尤其是对其思想及宗教文化深感兴 趣,以至也开始有些认同了。始终羡慕那些有机会留学西方者,唯我若真的在西方成长、生活过,或就不会那么热衷——不过,想来那也因为西方已成为自己“内 在”的一部分,毋须渴求。 也许有些人会好奇我本科念中文,又到中国留学、上中国哲学专业的博士课,怎会那么热衷西方文化呢?实际上,一方面固然是由于个人偏好,但另一方面则 纯然因为:当前学术界根本“逃不开”西方话语的影响——或许除了非常传统的国学专科——任何人文学科,修得越高,就越得参照西方思想和理论,毕竟那是主 流。 其实整个现代性,以及逐渐彰显的后现代性,基本上都是西方在主导。而所谓的“多元现代性”,充其量更是指西方现代性在各个本土社会的“山寨版”,或 者是某种理想中的方案而已。 若我们对如此现实有所觉醒的话,那认识西方,恐怕不光是选修,而是必修课。这点对于人文科的学者或教师特别重要:如果刻意回 避、漠视、贬低西方传统,会是对下一代人的辜负。 当然,认识西方不一定就等于要膜拜西方,诚如对待传统文化一样, 凡认知都该有反思的空间及过程,而 最怕的是对西方或传统毫无理性的“全盘接受”或 “打倒”心态。 纵使反思需时一百年,都比理念及口号先于理性的“打倒”好许多倍。政治或可容许革命,但“文化革命”,往往就是“成事不足,乱事有余”。 值得一提的是:至目前为止,还没人给我戴上“大西方主义者”的高帽。显然,文化上支持“普世”的西方还不算一种“原罪”——可不像那些动辄得咎的“大中国主义者”。 载于2010年7月13日 。。。。。。。。。。。。。。。。。。。。。。。。。。。。。。。。 从我弟弟那儿偷来的文章。 尊崇传统或‘媚洋’,盲目是最大的盲点。 虽没踏出国门,国际已经踏入

抛掉自己,迎接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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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最大的问题是面对全球化的冲击,找不到自己,失去 identity 。 即使生活在中国大城市的中国人尚且如此,甭提占马来西亚人口二成的华人。 中国加入世贸之后,社会陷入集体焦虑,唯恐赶不上现代化国际化,不够竞争力,被洪流抛到后头。民间学习英语的热潮白热化,甚至矫枉过正,也有撼动传统文化的压力。 罪魁祸首是政府,先动员全国学英语,为中国的未来缔造了全新的想象,又规定择校、考大学、考研究所、职称升级,都要考英文。结果民间掀起暴风雨,冲击了中国传统的价值认同。(说实话,我弟弟在南京的时候,也是乘这个便利,去教英语补习赚生活费。后来他的机会给更多的洋人抢去了。) 学习英语的年龄越来越提前,发展到寄宿幼儿园,全盘英语环境,教师给幼儿改英文名字,奖励幼儿开口说英语,说得好给贴纸,冷落处理不说英语的幼儿。就是要把中国孩子的日常口语从汉语转换成英语。 学校里 中英文之间出现不同的权利关系 ,孩童喜爱外籍老师的课,把他们摆得高高的,并觉得讲英文比较高尚。(同样的情形在我们这里熟口熟脸。) 在中国之前,是台湾,民间对英语的追崇,简单地把学英语同等于国际化,认为英语是孩子的竞争前置条件,认为有了好的起点,接着就跟着许多机会。 有些中国或台湾家长觉得,汉语会讲就好,该花更多时间学习英语。家长的功利心态,驱使孩童自小就对血缘母语和文化抱有轻忽的态度。(在五十六十年代,我们的华裔社会也有同样的看法。直到政府关闭英校,华裔又转回头把孩子送进华校,造成某些大城市华小挤爆、国民型中学难进现象。) 也有些台湾学校用英文教数理的,有些更因为配合同学的理解能力,降级读美国教科书,或两年才读完一本。迎合家长的要求,幼儿园的课程一定非加入英语不可,而且教课时间越加越多。由于台湾的教育体制是汉语为主,市场竞争由幼儿园进入小学阶段,促成私立双语小学的成立,并贵族化,学费比大学还高。(我们这里的情形相似,因为华小僵化又权威式的校风,私立小学正在蓬勃成长。) 结果英语学习让国家的贫富差距,城乡差距拉得更大。在弱势族群或乡村,赶上主流教育已经是费尽所能,谈不上花额外的钱去补习英文。中国有农村贫户,台湾有原住民,我们呢,也有原住民和东马的土族,不仅没有老师,他们连安全上学的途径都没有。 因为先天地理的围堵,汉族文化得

华盛顿的计程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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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火车站。 2009年在华盛顿短短数天,我只乘过两次计程车。一次是黑夜里从旅馆到火车站(或相反方向,忘了),司机接过钱后,朗声问道:“你给的小费只有这些吗?”我先生还讲了keep the change。然而那个change很少。 我们错愕了一下,不知他是玩笑还是生气。我们一时忘了美国处处都要小费,而且通常给 15% 之多。除了纳入账单的服务税,大马很少地方还需另给现金小费啊,真是谢天谢地。 在码头的街头表演者。凉风飕飕中弹跳力十足的热舞,觉得他们不错就赏点钱。 另一次碰到的司机也是非裔,不同与常在电视、电影见到的当地黑人,他瘦小而且没有剃头,说话有一点口音,也许才来美国不久。(我去的两个地方,华盛顿和纽约,碰见的非裔都很高大。) 我们共有四个人,一个印裔,古纳,和三个华人,打算乘火车到纽约做一日游,天还没亮就出门了。 这个司机问了坐他旁边的古纳:“你们从哪国来?”他的声音很轻。古纳告诉他之后,还想提一提新加坡免得他无头绪,他居然晓得,说:“在东南亚?你们是穆斯林国?” 我先生抢答,“伊斯兰是国教,但是非穆斯林是自由选择宗教的。你从哪里来呢?” 司机答 Ethiopia ,我先生愣一下,想不起落在世界那一角。我低声用华语提醒他,是赤道国,非洲国家吧。我们四人之间交谈的时候,就用英语。不过天色黑黑的,大家很静。 后来司机又轻声问身边的古纳:“你是印裔?”想必听见我和先生之间非英语的交谈,他又问古纳:“你会说 native language 吗?”古纳尴尬地笑说父母还会,到他就不会了。 然后,从斜后面的角度,我刚刚好就瞧见了司机先生一抹很意味深远的微笑。后来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一个司机会问这样深刻的问题?他看起来不简单,是难民身份、饱学之士做兼职吗?或者是我多心。 后来古纳随便给了他一点钱做小费,问他可以吗?司机摇个头做无所谓的样子。 真人不露相。

反其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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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丈夫的堂妹,澳洲留学归来,在新加坡当幼教老师几年后,最近改在当地小学当临教,打算申请正式教师。她丈夫也是大马人,在新加坡上班,两人短期内应该不会回来发展。 她刚生了一个女儿,娃娃两只眼睛黑溜溜,可爱得不得了。当了几年的新加坡老师,堂妹有所感触。 她做了一个决定,打算迟点孩子要上学时,搬到新山来,夫妻俩照旧越过长堤去上班,女儿则留在新山受教育,上华校。 目前的趋势是,新山的华裔把孩子越堤送到新加坡学校受教育,电视《前线追踪》曾经做过这个专题。小朋友天天早起赶校车,凌晨三点半就该醒了。本来主要是比较靠近关卡的市中心,现在已经扩展到郊区的家庭,也把孩子送‘出国’念中小学,可见小孩通勤的时间多壮观。 《前线追踪》访问这类家长,有一个妈妈这样说:“我本身吃亏就是英语不灵光,碰到外国人完全无法沟通。让孩子在新加坡上英语教育,希望他们不要重蹈覆撤。”自从七十年代马来主义坐大开始,我国学校的英文教育水准是江河日下。 另一个妈妈则这样说:“如果孩子成绩很好,不一定成功申请到奖学金,也不一定能申请到心仪的科系。每一年大马的学子都要上演同一出苦情戏,这么多年了,有改善吗?在新加坡,只要成绩好,政府一定给奖学金,不用考虑肤色优先;如果申请不到,是因为成绩输人,也心服口服。”一针见血,她要求的是服气。 孔雀的美丽羽毛。 既然堂妹一家已经住在新加坡了,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 堂妹就工作场合所见,有几个心得,逼得她认真考虑: 1. 新加坡长大的孩子已经不重视华族的传统文化,他们比大马华裔小孩国际化,但不喜欢自己的血缘文化,觉得那些‘东西’老土。当然包括学习华文。 2. 她本身是巴生独中生,受过三语的训练,自由游走在马来语、英语和华语,比较起其他新加坡人,享受多一些实际的好处、方便。不仅是工作上,和其他族群沟通交流,对方更友善。 3. 新加坡大都会的环境,物质潮流的追求,比大马厉害。小小孩开始讲名牌,比拼穿戴,失去朴素的品格,染上浮夸的恶习。(有人说吉隆坡的小孩也是啊。) 那是她在当地小朋友之间见到的趋势,目前她心中的天枰吃重的是这一方。 我想,如果是收入阶层更高的专业人士,可能看法又不一样了。 任何美丽都有相反的一面。

第一语言是英语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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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麦当劳楼下等候老幺,他上二楼去参加同学的生日会。二楼闹得屋顶快掀了,像打雷一样。这个生日会只开放给班上的男生,共来了十四位而已,就几乎把麦当劳给拆了。 爬地将在七点结束,我点了客简单的汉堡当晚餐,在震耳的吵闹中尝试专心读报。我旁边有两个妈妈也是在等着儿子,她们倾谈起来。孩子明年就小六,当然离不开选择中学的话题。 一位妈妈开门见山地发牢骚,孩子成绩那样烂,没有选择学校的本钱;华文又不好,独中不会要他;去新加坡,入学考不一定能通过,好像只落得去私校的下场。 老幺班上不止一个这样的同学。 这里好几间私校,有新有旧(奇怪这几年政府大派执照给大企业办校?)。久居山头的那间,采取面试测验,而且用一些心理促销手法,必要时拒绝学生,让自己变得十分矜贵,自称仿英式贵族学校。新的那些,又太放纵,还没摸出办学的理念,学习气氛不好。 这个妈妈的孩子下楼来找她,我听见他们用英语交谈。这里的华人普遍上都能说华语,籍贯方言反而不流行,家里用语多数也是华语。可是我这一代,父母教育水平提高,不少家长对孩子转用英语。直接断送了方言的文化,可能不久也将断送了亲近华语的习惯? 很多家庭相信,家里跟孩子说英语,到了幼儿园,先选注重英语氛围的,小学去华校,在华文氛围浸濡六年,中学时孩子对两语(或三语)就会驾轻就熟,转换自如。毕竟,到大专程度,延伸至就业市场,主要还是用英语,这是现实所趋,及早准备才是王道。 KK 家里讲英语,送孩子上华小,是为了至少学点基本的华语。 KK 是国小生,完全不认识华文,除了国英语,他只懂得福建话,不能不有些遗憾。 KK 初搬来新山的时候,带孩子来玩,他念幼儿园的幺儿跟爸爸说:“我不要去讲华语的家,我要去讲英语的家。”后来他带过女儿和老二来玩,请我先生帮忙下载一些电影。他女儿华小六年级,看着荧幕里功夫熊猫的中文海报,嚷着不太明白那些字,别太快翻页。 然而 KK 的女儿小六考 7 个 A ,连华语也 A 哟。现在念中学,她母亲及早就劝告别选读华文,因为难考,会影响整体成绩单。她的弟弟们多数会遵循这样的道路,念完小六就会放弃华文。即使他们在华校,学华文主要是为了考试。除了相关教科书,不会碰其他的华文书本,因为读英语故事书,还是比较习惯。 如果一早算盘打响了,但孩子的学术成绩平庸,除了英语行,其他

老幺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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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本图片全取自amazon.cn 下楼梯或两排箭头? 我们有的是旧版,分上下,海南和三环出版社联合出版。老幺超爱看。最近我在国际华文书展(新山),新欣书局的旧书堆看到,贱价卖。我相信很多男孩会很喜欢,它让你跳出惯性(逻辑)思维。 大将书局引进,转给其他书局便宜卖,十元而已。 我们尽买这样的图书给儿子,使老幺越来越怪胎。他非常喜欢的,他讨厌教条、刻板、一成不变。 这是在上海新华书局买的。 洗碗槽的实验:会弹跳的水珠 老幺的游戏---冰块杯子里的叉变大了。 我发现只要减少他们看电视、开启电脑的时间,他就会做出很多让人惊喜的玩意。当然,他会先大喊~~~“闷死人了!”,不断地把你弄烦。

好讲座---《国家文化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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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11 年 11 月 12 日 敬启者 诚邀参与“省思国家文化概念与政策”学术研讨会 一九七一年,马来西亚政府在马来亚大学召开了第一次国家文化大会,并产生了以马来文化与回教为核心的 “ 国家文化 ” 三大原则,是迈向以马来文化为主体的 “ 民族国家 ” 建构过程中,一道必要的、重要的工序。 国内 “308” 大选之后所出现的契机以及政治新局,加以国际间方兴未艾的对民族国家之解构以及多元文化主义思潮的崛起,已经置换了当初 “ 国家文化 ” 政策拟定之背景与 情境。 对许多有关文化与国家之间的观念与议题,已经存现了不同的、开阔的新思维与理论资源。这不仅促使国家文化政策之实施者需要重思,即便 华社自身也有必要进行观念更新与再省思 。 为配合“国家文化”政策 实施四十周年,林连玉基金筹划举行有关“省思国家文化概念与政策”研讨会,邀请五位学者发表论文,对相关议题、政策及理论进行探讨,以促进省思与理解 。 日期 : 2011 年 12 月 10 日(星期六) 时间 : 上午 10 时至下午 4 时 地点 : 吉隆坡暨雪兰莪中华大会堂二楼讲堂 使用语言 : 国语及英语 联办单位 : 林连玉基金、隆雪华堂文教委员会 此研讨会公开予公众参与,公众 20 令吉,学生 10 令吉,备有午餐与论文资料。询问及报名请致电林连玉基金江先生 03-26971971/1972 ,或电邮至 info@llgcultural.com 谢谢。 顺颂 时祺 林连玉基金主席 杜乾焕 敬启 。。。。。。。。。。。。。。。。。。。。。。 有个报名表

《快乐王子》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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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王子(取自ebooks.adelaide.edu.au) 记得小学时候读过华语课文《快乐王子》吗? 原来这篇故事是 奥斯卡。王尔德 (Oscar Wilde)写的。当年我们念课本的时候,课文是改编过的,缩短了,简化了。我们也不知道作者响当当,打从哪来。爱尔兰这个名称太遥远,了不起只知道有一个英国,以为那里的人个个高头马大,碧眼红毛。 王尔德是都柏林人,四十六岁就逝世,才华洋溢。生时他是最美的语风创造者,对抗主流社会,死前生活却落魄拮据。由于他是个同性恋者,当局以败坏社会风俗判他入狱两年,从此如日当中的声誉,兵败如山倒。 他有很多名句,如“我不是英格兰人,我是爱尔兰人。两者绝对不同”、“假如另一个世纪开始,我还活着,我想,英格兰人会不能接受。”、“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他到美国巡回演讲,过海关时说:“除了天才之外,我没有其他东西要申报。”---如此狂妄,自大,高傲。 都柏林梅瑞恩广场公园有一座王尔德的彩色塑像,以一种休闲的姿态躺卧,脸上带着睥睨的神情微提嘴角,对后世似笑非笑。 取自中国百科 这些当然不需要让老幺知道。他在读这本‘纯真年代系列’---《巨人的花园》,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取自当当网 这样美丽的故事,已从小学课本抽起。想想阿诗玛《望夫石》在课本里,从云南本土化到沙巴寡妇山,真是不伦不类。 (来源: tripdv.com) 王尔德的童话故事有很多版本,这本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因为友谊书局来这里办书展,我刚好搜到,卖十六元半另七折,不贵。书里没有插图,前半本中译,后面原文。 《巨人的花园》,小时候我也在哪儿读过,不过没有像这次重读那么感动。原来那位吻了巨人的瞎眼小孩是耶稣,祂来感化自私的巨人,让他开放美丽的花园给小孩们游玩。后来耶稣带巨人回去天国的花园。 王尔德写巨人死去,身体被美丽的桃花覆盖,孩子们进来花园的时候看到了。那么美丽的死亡,对小孩的心灵,一点伤害也没有。 在《快乐王子》里,王尔德几番嘲讽上流社会和政客的愚昧,读了会心一笑。让小朋友感动的更是快乐王子塑像对贫户的怜悯,还有燕子的善良与牺牲。 老幺读到小燕子请求王子允许它吻他的手,王子却叫它亲吻他的嘴唇,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嚷:“原来燕子是女的!” 其实文里写燕子是先爱上了芦苇的雄鸟。燕

Yes, dont ka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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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考试完了,学校没什么上课,中学也好,小学也好,都是干别的事多。 老大到今年底,才很有感慨地说:“我小学时没什么朋友,现在才开始比较多朋友。” 他当然有朋友,就草食男一个比较闲,比较能一起混的。因为乘同辆校车,家也住附近,刚好又是在商场前面,所以常陪同老大一起看戏。 不过那儿也是网咖林立的地方。 我无意中知道某天老大发简讯给同学们,邀约去网咖,后来虽然没去成,我还是发了顿很大的脾气。 新山的网咖不是好地方。看看国内新闻就知道了,什么勒索、离家、网上赌博、黑社会来楸人,有去没回的,都在网咖发生。 根据商业执照要求,禁止十八岁以下的少年进入。网咖老板往门口贴通告,“穿校服不准进入”,那学生哥不就换了家常服才进来咯,老板乐得赚钱,只眼闭。 草食男的堂哥什么的会去,所以有时候草食男也进去,老大说是去玩弹弹糖。然而除了弹弹糖,网咖还提供很多非常刺激,非常炫目的游戏或上网便利,而且没有哪个大人会来理你。 草食男是不错的朋友,不过我很早就警告老大,人家去是他的事,你不能跟。 之前与老大建立起来的信任,此刻摇摇欲坠。他还有什么是瞒着爸爸妈妈的? 不能怪我小题大做,讲信任,总得先让人信服。现代营养丰富,小朋友个个长得像模特儿似的,以为很有能力了,可还是属于父母的监护,闯了祸,是谁收拾的啊? 隔天载老大去吃午餐,我的气还没消。他陪小心地问:“如果啦,我是说如果,我跟朋友去网咖,会发生什么?” 气归气,我板着脸,从滚下坡道理到龙蛇混杂、黑社会招兵、大耳隆借钱、吸白粉、嫖妓、赌球上瘾,所能想到的黑暗一股脑儿都剥开给他看。 尽管我们把孩子收在家里保护,某些时候他总要面对社会,奇怪反而是当娘的先跟他讨论这些负面的课题,当爹的反而不关心。 小学六年,每一年的课本都会提到,网咖属于不良场所。幸亏学校也是有教导,特别是正式辅导课,不是偶尔为之的什么礼堂讲座之类的。 当爹的以为船到桥头自然直吗?在我看来,女人的顾虑比较多,男人总没把孩子当大人看,特别是女儿。他们以为自己的肩膀够宽,可以长远地为孩子挡风遮雨。 没听过鞭长莫及这句成语吗? 我对老大强调,很多时候,只要第一步,结果就后悔莫及;第一口烟、第一次赢钱、第一次占到便宜、第一次飘飘然。很多事,代价很大,回头已是百年身。 “所以不能不管你。”你摆臭脸我还是要管,我气得颈项僵直也是要管。 夜里老公悄悄过来咬耳朵,“儿子在跟女同学讲电话。”我知道,难得

让位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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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吴江路)需要放弃多少纯真,学习多少世故,才能安全地存活在这个社会? 还是车厢里的故事,这次是轻快铁。 从上海世博区搭轻快铁出来,已经晚上八点。入夜后的世博区,人潮散去,列车里不挤,可我们一行十一个人,有老有小,不是每个人都有位子坐。 过了两站,终于有位子坐,车厢里仅剩我们一伙。大家美美地互相对坐,喜不自胜,从早逛到晚,毕竟累了。 远远的从右方慢慢踱来一个当地老妇人,她借助扶把,巍巍颠颠地拖着脚步来,好像随时会跌倒。 她经过一两位乘客,他们不理她;虽然位子多得很,她还是踱过来我们这边。蹒跚着脚步,她终于抓住扶把,停在我们的前面。 我们之间有人假寝、有人装看不见、有人呆呆看着她。她我分明,波澜不惊。 这时老大迟疑地站起来,一脸难为情的笑容,又带点想领功的表情,他向老妇人表示,让位子给她坐,没察觉她畏畏缩缩伸出的手心,轻轻上下摇动。 两个表哥、表姐还是陶醉在禅坐中,姑姑姑丈祖父祖母无言瞪着,我则迟两分钟后才搞清事情(脑细胞联结太差),正想开口告诉老大:“嘿,错了,她是要点钱,不是没位子。” 我料想不到他的热忱冲掉了常识,从心到行动的短跑快过从脑到行动的马拉松。 老大突然也明白自己摆了乌龙,更难为情了,期期艾艾地移回座位,满脸羞愧 --- 他本想当英雄的。另外,他兜里一分钱也没有,没有马币也没有人民币,下台时踩个空。 老大的爸适时拿出一点散钱,放在老幺的掌心,吩咐他交到老妇人手中。老幺一个箭步移到老婆婆的面前,倒钱入她的掌心,“咻”又回到爸爸身边,喜滋滋地享受大人赞赏的眼波,转移了大伙的视线。 老妇人握着扶把继续摇摇摆摆迈前,我对着她褴褛的背影发愣,却忘了在最好的时机,该向老大说点什么。 那时老大十三岁,中国对他来说很陌生。轻快铁里是禁止行乞的。 后来老大多了自己行动的机会之后,一点一点地学会了身为“新山人”,对于街边乞讨、兜售的人保持适当的冷漠。 尴尬的事常发生在他身上。 p.s. 佛山发生小悦悦的意外,叫人反思,我们该怎么教导孩子啊。

返大英帝国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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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站窗外的巴黎市街道。车水马龙,但那个冷啊。 去了 巴黎 总要回来。 不过住了一个晚上,隔天太阳一下山,我们俩就赶往火车站。冷啊!累毙,本想火车站可以休息,不用曝露在急速下降的冷空气里。 到了入夜的巴黎北站,人潮汹涌,却是冷的,没有暖气。门口是开放式,冷空气都往建筑里涌。也没有几张供客人坐的免费椅子,除非你买杯咖啡,坐在小小开放吧台边。 提醒我o8年在法国边界某个像 Factory Outlet 的商场,抵达时太早,商店还没开门,团员都坐在咖啡店的椅子上等。没多久,咖啡店主来开门之后,就脸黑黑地左右移动,暗示很明显。有些人只好去买咖啡,其他的就起身搬到另处靠墙站着。 在欧洲,城里的地皮很贵的。当然老板付的人工也很高,营业很难就是了。 我们从火车站的一处移到另一处,溜进去售票办公室偷叹点暖气,有点鬼祟、狼狈。即使假装看行程,也不能长久,何况也没有椅子,只好再移动。到二楼找到餐厅外的铁椅,没有客人会傻得坐外面的,正好让我们稍作休息,用体温去暖和椅子,像小龙女练功。 那个等待漫长,无聊,太冷,想象长时间在冷冻库里呆吧。等着等着,血流缓慢下来,几乎就冬眠了,或僵成猪腿肉。 因为大雪,火车编排有点乱,要重新人工划票,几个制服人员掌管闸门。几个不耐烦的客人吵起来,或反身离开,不搭车了,高姿态或扮傻插队的也有。排我们前面的英国女人悄悄说,相信欧洲之星想把乘客挤进上一班的车,以减少行班,所以延迟启动。 我们耐着性子等了三个小时,很幸运划到八点的火车,有位子回去伦敦,已该谢天地,我可不想冻死在这个火车站。那位英国女人文质彬彬地迟疑,不知火车会不会停在她的目的地,伦敦之前的一个小镇?我的男人发挥他的诙谐,建议她到时候可以从窗口跳出去,比手画脚的。 让我想起《憨豆先生》,他超爱看的,连人也学上了。 上火车时有点心急,隐隐担心位子给别人占去了。这次我对面居然坐一个年轻的华裔少年,模样很酷,戴耳机闭目,大有一副请勿打扰的脸色。 车长给通告时,居然说:“不要让我看到中间通道有任何行李,否则我会把它扔出去。”毫不客气。右前方坐着一对夫妇,男的发声了,居然是大马氏英语腔:“ What kind of English is this ?” 他的意思是指,礼貌到哪儿去了?我静静地留意

好久没有那么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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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爱怕的真好用,小朋友都会用来大拍艺术照。家里的小孩替我拍个蒙太奇近照,七彩缤纷,好看。因为褐斑红痘黑头皱纹肤色不均全暂时蒙过去了(DSLR实在太清晰、太残酷了)。Crop到最喜欢的范围,把难看的减掉(如下巴身材等),就可以安慰人心了。 身边的人说,只有这样模糊的拍法才能看。(去你的!想当年追我的时候。。。。。这个对话在Nasi Lemak2.0有出现。) 还可以假假后现代艺术一番。

为善不落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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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三岁起我就助养的新疆和田维吾尔族小孩,开始上学时要当卡车司机,大概是见路上来来往往的大卡车特别威风。现在十岁念三年级,愿望改成当医生。 医生哦。那样贫穷的乡下孩子,有志气。 如果是我国的小孩,上了学,稍露点聪明像的,大伙忙不迭就鼓吹他以后要当医生,好像做医生最配聪明相。而努力点,考上医学系,对我们的小孩来说,也不太难。 可是他是落后地区的小孩,那儿的女孩甚至必须牺牲自己,好让哥哥或弟弟可以上学。长大了的男孩,大都做农夫或小买卖,女孩七早八早就找婆家。坚持念书并考大专学院,需要面对很多内外的障碍。 赤贫,常常是恶性循环,只有教育才能翻身。我助养了他六年,他寄来的第一张照片,留着鼻涕脏兮兮,双腿灰扑扑都是干泥土。今年的照片比较像样整齐了,至少颈上系了红领巾。小朋友志气那么高,我还会支持下去的,希望他能成功,学成后提升家乡的卫生水平。 不过能做的也不多啊,那是众人的力量(世界宣明会)。 能像约旦电影《 Captain Abu Raed 》老雷那样尽所能帮助邻里小孩的,甚至丢掉生命,伟大到不真实的人,到底还是不真实的故事而已。 老雷是在安曼国际机场工作的寂寞清洁工。他从未实际环游世界,但他藉着家中丰富的藏书,和在机场与旅行者交谈,在自己的想像天地里遨游四海。   有一天工作时,老雷在垃圾桶中找到一顶被丢弃的机长帽,便戴着回家,途中被住在附近的小男孩看见了。隔天早晨,一群邻居的孩子聚在他家门前,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深信他就是真正的机长,货真价实的飞行员。他和孩子们的真挚情谊就因为这美丽的误会而展开。(豆瓣) 老雷错了吗?不断地用钱买全部饼干,好让小男孩可以腾出站街边卖饼干的时间,回到学校上课。小孩的父亲,宁可在家里叹茶吃喝,让未成年的孩子出去做买卖赚钱。他知道小儿子每天能卖完饼干,索性批更多给他卖,男孩天天来找老雷买,老工人一百、三百那样出钱,才能换来小孩上学的时间。 老雷错了吗?他找上男孩的父亲,茶杯递转之间,男孩的父亲怒瞪问道:“你是在管我如何教儿子?”老雷自己是谁呢?他不过是一个单身的机场清洁工人,他有什么资格批评别人?他只好闭嘴,继续用他的消极方法买男孩的上学时间。 结果有一天,男孩的父亲让他推一车子的饼干出来卖,贪得无厌。老雷只好无言地走开,他无法再帮助这个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