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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January, 2011

美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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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 昨天阿姨去报馆领稿费,就是那张外婆的旧照片,居然可以换八十元,很不错呢,比阿姨之前写的稿还多钱。叫我涎着口水想,要不要再寄你外太婆的照片去碰运气? 阿姨告诉姨丈你想当美甲师,姨丈耸起肩膀“噫”一声。 想起来你妈的态度真了不起,她淡定地说某个亲戚的女儿,在他建的商业中心开一间指甲彩绘店,生意火红,前景不错。我们逛街的时候,阿姨带你去看新山最大的购物中心里的指甲彩绘店,从玻璃窗观看人家如何工作,偷窥人家的装修、门面、装备、顾客的模样,研究门口贴的文凭、剪报广告。 你领了小六会考的成绩后,你爸曾得意地跟友人炫耀,女儿多会念书,考得六个 A !你知道吗?你爸的读书生涯,其实可以继续,但家境框制了他 ---- 你的愿望会对他造成困扰吗? 我记得你小时候,皮肤敏感,四肢指甲沿都发炎脱皮,你妈花了很多心思。长大改善了,不用再害羞地藏起指甲,继而喜欢上指甲彩绘? 社会对不同的职业有已成俗定的看法,倒也是大家要面对的。然而不见得从事专业的就肯定高尚,有很多为了私利而不择手段的医生、律师、政客,阿姨见多了。所以替阔太太、大小姐磨脚趾甲,也不能说是堕落,你看我们的亲戚有多少人涉入替女人装扮面门的事业?所以你会对美妆有兴趣,不足为奇。 你在吉隆坡的姨婆,很早以前就说过很有智慧的话。那时阿姨还没上大学,姨婆问阿姨将念什么。她说现在(哇,那么久以前她就看清楚了)连做医生的也不能例外,没有哪行不用学会讨好顾客的啦。果真阿姨在工作上,不知挨过多少顾客的气,忍得心脏都烫焦了。 如果外婆很早就说你别的不会,只爱研究服装,那我相信你现在的选择方向一定是你的热情所在。从事自己的志向,没有热情,不能走远,不会开心。 对我们已知的职业,如教师,大约知道他们的发展历程,至少未来二十年也看清楚了。其他少数的职业,因为我们很少见到例子,所以产生恐惧感,到底能不能延续、能不能维生? 当一个美甲师,未来可以独立生活吗?未来可以发达吗?你或许可以从发型师身上取经。他们都要花一些时间学师,要考证书,培养人脉,培养忠诚顾客,接着他们怎么走,端看企图心。说到底,跟当个医生一样吧,医生在政府体系工作了一段日子之后,要如何平衡收入和专业进修,要留下或出来,也是看个人心中的天枰重在那端。 轨道当然是在那儿,但不仅

好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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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当然是去看了《天天好天》这部本地电影。制作比《 大日子 》更好,《大日子》是弟弟叫我看的,他说不错。由于《大日子》,朋友特地去米昔拉度假,以为拍得出类似的渔港照片。近来报上大肆报道《天天好天》,所以也去看了。原以为画期不会久,过了数天去看仍旧在上映,而且散场走出戏院,人潮是拥挤的。 戏是感人肺腑的,是圆满结束的,不过还是有遗憾吧。 那个兔娃娃的阿公回去老人院之后,她回复过去的生活模式,妈妈没空理她,女佣会确定她温饱,但电脑网球是独个儿玩的,秋千旁边的位子是空的,文化作业没人帮,长幼有序没人教。 为什么阿公不要留下来?自家亲人比不上蓝天白云、绿田地大树荫,还有一众臭屁老家伙的调侃。为什么阿公不要留下来?转为单亲妈妈的女儿成天扑上扑下,为生计操劳,对主任老师说,不是不想多关心女儿,而是无法,因为糊口是燃眉的。剥削人性的工作,城市的正常规律。 妈妈远远看着台上的女儿与阿公的合奏,哭得稀里哗啦,百感交聚,接着抹泪吸气变脸,带着笑容上车向客人介绍下一个行程。由不得她矫揉造作,全家由她扛起。阿公如果留下来,多好。 来源 从戏院回来的周末,看了《第四张画》。同样是由许多美丽的画面组成的电影,《第四张画》的导演是摄影师出身的钟孟宏。戏的主轴是社会底层,破碎家庭的小孩。这样的小孩,比兔娃娃更惨上百倍,爸爸妈妈都不能保护他,也没有长者帮他一把,他只有靠自己。 这套戏看到最后真要骂导演,怎么没让警察破案?怎么没让戴立忍就地正法?怎么没交代小孩以后安全幸福地生活下去?至少让毕小海的妈妈带他离开继父嘛!怎么样的妈妈和熟人嘛?交代他自己小心,就把他丢回去跟杀他哥哥的继父相处。 这些大人都是鸟蛋。 然而导演的目的不是讲一个有头有尾的故事,而是一个仍然发生中的故事,在台湾低层社会不断上演的故事。他没有让小主角给我们美好的期许,他会好好的活下去,努力奋斗,安全健康,学有所成,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彩带从天而降。没有。 他让我们看见,如此的环境,生存着这些小孩,如果不要变成报上的负面社会新闻,变成激斗死亡的统计数字,观众们能做什么?该做一点什么? 当我们拥着爱儿,对他的前程充满似锦的幻想之时,我们看到那些兔宝宝和小海同时存在吗?

点滴中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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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自 gokaki.net 开学不久,老大说“小胖”今年来他的学校念中一。小胖演过几部本地制作的电影,被戴敏非导演发掘,一开始就演男主角。DVD在新山卖得不错,一来到学校,当然有很多同学认识,争着唤他小胖。 可他老气横秋,跟大家说他的名字不是小胖,是XXX。有些人就讲他“好练”(高傲)。我想了一下,提醒老大:“嘿,你也是被同学讲过“好练”呀!下课画三国漫画的时候。”我记得教过他姿势放低点,不要跟同学计较。 一个星期后老大回来又说,小胖也加入戏剧研究社,做他社里新生。我的反应很蠢,问道:“那你不就没有机会当男主角了?”老大的回答也很蠢:“我才不当男主角,我只喜欢演二线的角色。”其实至今老大在社里只有帮忙做道具背景的份,上不了舞台。背台词可是他的致命点,教练不可能会选上他。不过能选上当路人甲也比没机会上舞台好。 本来的太阳系里,已有巨大的太阳,现在多一颗比太阳还要大上数倍的天狼星进来,这太阳系突然变得十分拥挤。因为本来就小,众卫星等没差,反而是木星、土星等会吃味。 来了圆滚滚的小胖,老大社里第一胖的宝座正好拱手让出。 :::::::::::::::::::::::: 老大今年的音乐老师又是去年的杨老师。杨老师是已故陈徽崇老师的弟子,从总校换到分校教乐理,教很多年了。老大没什么音感,谈不上特出,带回的故事是杨老师授课的情形。杨老师给他们观看音乐剧、音乐电影、听古典乐、讲激励故事、还有自己年少的故事。 一开学,他对学生说:“对自己期许,一定要顺利升上初三。” 初二升初三,值得费事一提吗?统考在初三呢。 要的,去年他们这一组,有几人留级、不少人试升,半年过后再决定,能不能继续留在初二。他们不是前面班,争的是甲或乙,而是及格或不,或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老大的好朋友就有两人试升、一人留级。老大也是花很大力气才升级的,去年我不知死了多少细胞,脑的、心脏的、肝脏的都有。他也经过几轮的蒸馏,被挑掉好几勺的杂质。去日苦多,但苦仍是没完的。 杨老师时时这样给同学打气,我很佩服他。幸而有这样的老师会关注这些落后的学生。 :::::::::::::::::::::: 因为他不爱整齐,我进老大的房常念叨。衣服从衣柜倾泻到 地板上,像难民营。我猜班上女生一定很讨厌他。 老大说,男生之中,女生最爱找他说话,他很有女人缘的。 我半信半疑,不知他是否在斗嘴。 他跟表哥表姐们一起去冬季营,脱离了爸妈的掌控

送你一辆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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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在我家乡上课和上班,现在那里有没有足够的公交穿行,我倒不太清楚。小学低年级时我是跟随姐姐搭公共巴士上学的,印象深刻因为被笨重的车窗夹破过拇指。很久以前我姐夫的家族就是经营公交的,后来出让给土族公司。每次回到那里,倒没什么见过市内巴士在街上奔跑,三轮车就常见,我有个学姐,是踩脚车去医院上班。玫瑰如果没有一部车子,看来寸步难行。另外玫瑰生财有道,除了高教部贷款还有副业收入。 最近儿子看到表姐领到姑姑的旧车,我找个机会,私下跟他明说:“以后你离家去念学院也好,开始工作也好,甭期望我给你买车子房子信用卡。”他已经听过数回,不耐烦地说:“是啦是啦,我自己买!”哼,少年不知愁滋味,以为赚钱像弹指般容易。 再过个七八年,那时的油价是多少啊?还没有收入,他维持得起车子吗? 他表姐住宿舍,宿舍在学院内,学院在总巴士站旁边,交通很方便,实在不太需要用车子。开部车得花油钱、路税保险、停车费、拉拉杂杂的,教育部给的津贴不够用的,家里得腾出来。但是她父母心疼女儿,也当驾驶复习,免得女儿四年后提不起勇气驾车。 我有个亲戚,是单身母亲,前年送儿子到墨尔本念大学,买栋公寓给儿子安身,在牢靠的屋瓦下睡好觉。去年应儿子的要求,换另一栋更大的房子。亲戚赚的是辛苦钱,长年累月给贵夫人搔头弄发,阿谀奉承得来的。在澳洲投资,从银行腾出的数目,嗯嗯,像切了一片肝那么痛。亲戚倒是很阿Q,跟大家说要是到墨尔本旅行,不用住旅店,住她房子行了。 她也是好疼孩子,儿子学成之后,若不回来发展,可别让妈妈在这里孤单地终老。 几年前我工作的地方来两个UCSI工读生,为科系学分来训练。一个是这里的独中生,英语实在很烂,不过性情开朗,统考之后,就去过新加坡做短工。短短一个月半,他们和全部长辈相处愉快,工作勤快,挥之即来,吃亏也不计较。 隔年有段日子公司很忙碌,我找了那位独中生回来做兼职。他也是碰巧休假在家,假期没有再去做工读生,因为他考砸了,留级的原因是失恋。一把他招来,先教训一顿,干嘛为了爱情这样的事留级呢?我乘过他父亲的计程车去机场,知道他父亲很看重他,对他期望很大。在私人学院要多念一年,他爸可得再驾多久的计程车啊?那时的独中生好像不能高教贷款,只靠家里积蓄。 年轻人也没有反驳,老老实实的听话,接下来还是规规矩矩地工作,发扬独中生的优点。而且每天跟众长辈一起午休开饭,分享菜肴,有教诲就听,长辈问就老实答话。在吉隆坡的学生屋

续《还要想一想》

李家同有次来新山分享,批评现时网上的文章浅薄,有时前言不对后语,立场相抵,不知所云。我想我的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这是思考的过程,我想梳理的经过记录下来,才能逐渐显现结论的结构。(小四的科学应用题,什么目的、变数、预测、观察、推理、结论) 昨天报上又读到一则社会新闻,十四岁的两个华裔男生结伴离家出走。两人今年国中中一,去年应该是念预备班。念预备班的小朋友,是华小三语并重之下,搞不掂国语,会考不及格的。开学逃课,到网咖流连,也向母亲请求准许辍学以到马机店工作。母亲说平时儿子乖巧听话,现在泪眼登报求助。 我看着那两张大头照,就像是我儿子或他好同学的脸孔,他们这个年龄,相似度何其大。 母亲说原因可能是受友人怂恿,误交损友,一步一步堕落。 是否可能物必先腐烂,才引来蝇飞舞,鼠啃食?那什么时候,他们的内在开始腐坏的? 这群孩子为什么落得程度追不上,对学校没有归属感,在学校找不到快乐?很可能打从小学起,他们已经厌倦上学,找不到学习的快乐。本来欣欣向荣的小树芽越长越无生趣,大人施的肥,不合胃口,结果索性朝自己的方向长。 如果他们在现有的体制里,看不到应许的未来,眼前的玩乐是不是更能安慰身心?是不是提早领略金钱带来“自由”的魅力?那在马机店打工,可快乐地玩又可赚银子,不是很理想吗?快乐就在这里,为什么还要山长水远地埋头苦干,挨到半死还是浓雾遮路,看不到未来? 我们可以把帐算在很多人头上,教育部不专业呀、教育制度僵化呀、家长没管好呀、老师没教好呀、校长偏心呀、社会功利呀、社会险恶呀。。。等等。然而这孩子呢?一开始走偏的那刻,他本身有什么错? 核心价值。当他在学校鸭子听雷,无法跟老师沟通,课业一塌糊涂的时候,他有坚持的勇气吗?屡战屡败,势如山塌之时,坚持再努力,坚持找方法,坚持读十次二十次,查字典,鼓励自己争得一寸是一寸吗?身边的大人如何协助他?还是拿石头砸他的脚,嘴角鄙夷地笑? 我们当父母的,很多时候心疼孩子受苦,考不好了怎办?骂老师、骂制度。当然目前的教育体制实在是百病丛生,毕业的学生像罐头。对现在的学生来讲,若要改革,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马上发生,既有的人只好边适应边抗议。不过我们有没有让孩子从中学习克服、坚持、突破、挑战自我? 有时听到儿子面对数学惯性地说:“没办法,我的数学头脑不好,题目太难了。”我是同情他,让他逃脱、或黑下脸叫他必需要再想想、或给他方法,罚他重做十次,一直到他痛苦地

还要想一想

读了施乐遥从The Wall Street Journal(WSJ.com) 转载的文章 ,禁不住冒起一些想说的话。可是思路很乱,需要整理,不知不觉耗了些时日。然而还是觉得没想好,不敢下笔。 刚刚玫瑰又转载了龙应台的文章《 幼稚园大学 》,让我想起之前贴过 林奕华的相关文字 。 这两篇或两个专业人士、妈妈精英的立场,看似敌对。 (WSJ.com)First, I've noticed that Western parents are extremely anxious about their children's self-esteem. They worry about how their children will feel if they fail at something, and they constantly try to reassure their children about how good they are notwithstanding a mediocre performance on a test or at a recital. In other words, Western parents are concerned about their children's psyches. Chinese parents aren't. They assume strength, not fragility, and as a result they behave very differently. Third, Chinese parents believe that they know what is best for their children and therefore override all of their children's own desires and preferences. That's why Chinese daughters can't have boyfriends in high school and why Chinese kids can't go to sleepaway camp. It's also why

诚征蜘蛛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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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比较忙了,因为需要开始仔细打扫屋子。还是只有我跟父亲两人动手,小孩忙课业,大男人也忙课业。算算一下时间不剩很多了,所以每天做一点,大约一小时左右。慢工出细活,蚕食家里的灰尘。 因为体重增加点,没有那么轻盈,爬上爬下的,会担心家具的承担力,一不留神踏错地方,就塌一块咯。回想初初来新山时,简直飞天遁地,高高低低没啥问题。心中还是渴望出现一个温柔贴心善解人意的蜘蛛侠来帮我爬高打扫,最好蜘蛛侠还可以化为吸尘嘴,吸走墙壁上的壁虎粪和蜘蛛网。 打扫时是很专心的,可少不了要想歪去。扫厕所的铁窗还是哪儿,头顶就狠狠敲了一记,摸摸没血,搞不好还是肿了,头发遮住看不见。 把成年积尘归纳出来现身阳光下,其实相当痛快,好像做了很好的事。该领童军奖,表扬一下。 等过年放开怀好好吃,我喜欢的糕点小饼干,希望会碰到芬芳可口,手工独创的。当然是别人做的,我不会烤饼干。 将再回去外婆家跟表姐学玩牌。这次老幺说要学麻将。

本来是无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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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他们都是无邪的,经风吹吹、雨淋点、阳光晒晒,不知不觉就长“邪”了? 说不怕是假的。当你家里也有几个长得莫名其妙的少男少女,你读了不断重复的社会新闻,难免会害怕同样的事情降临头上,何况绘声绘影的,根本就发生在你左右。 学习成绩不好的甭说,周遭的红男绿女,对孩子的影响不容漠视。连成绩好性格开朗的,莫名其妙在面子书惹上私会党,连累了家人朋友,吞药自杀的也有。更有在网上学会赌博,小赌变大赌,跟大耳隆借上万元无法解决的 --- 他们才不过刚上中学呀!即使念完书二十出头,也有突然在面子书上宣布失恋活不下去了,从高楼跃下,以为凄美绝响。 那些结交了男朋友,爱到要生要死,提早辍学离家割脉什么的,这些父母的心到底要被剁成多少块?何况女孩只不过刚刚十多岁,爱上了就决意放弃养育恩情,一笺短短的绝笔就一拍两散。本来是听话乖巧的女孩呢,仅仅因诸如此类的小事,挨了打骂,静悄悄地谋反,整个人消失。 矛头都指向当父母的,到底关心孩子多少?亲职沟通有效吗?听在耳里,心在淌血。 是的,亲职沟通有没有效?是不断地讨好孩子才算有效吗?是永远对孩子让步才有效吗? 我有时有点鸡婆,去博爱辅导中心上过一次关于儿童心理的短期课程。指导陈心坚先生辅导经验丰富,对失去功能的家庭观察良多。他不是那种爱心爆棚的聆听者,同情鼓励泛滥,却无法尖锐地指出问题要害。聆听者和辅导者的分别,一是分享舒缓,一是解套方法。 他的精辟见解:“很多父母管教得不对,小时管太少,大了管太多。” 不是吗?小时他们多可爱,满脸婴儿肥,童趣满满,嗲声嗲气,逗得你乐开怀,哪对他们恨得下心?何况坊间流传,小孩子应该捧在手上呵护,尽量给他们最好的氛围,童年只有一次啊,不能重来的,最重要不能打击他的自信啊。整个世界集中在他的身上,全家的作业围着他打转,吃什么去哪里,上至阿公啊嘛,都让出椅子给他坐。 最糟的是小时不管,大了则放弃。 结果我们通通有个自我中心的小孩,他习惯以自己的意愿排第一。遇到巨大难题的时刻,考虑的只有眼前的自己。为人儿女,也有基本责任呀,任务是好好长大,首先不要伤害了家人的心。 不是不能信任孩子,前提是他要证明自己可以被信任,那是相濡以沫、夜以继日的相处总结得来。其中当然有恣意妄为、自食其果、弃邪归正、又遮人眼目、弃明投暗、重施

转载《“不虔诚”与民主》

再来一篇我弟的栏文。阿包可瞧明白了,他这颗脑袋,怎可能吃现在的官家饭? 以目前的形势来说,除了零星的精英,我们有哪些宗教团体有足够力量可以抗衡的?有所“醒觉”的? ============================================== 苏格拉底因“不虔诚”而被判处死刑,可说是宗教迫害了他么?我觉得不尽然。其实,古希腊并非宗教极端社会,虽因类似指控而遭难的哲学家,据知还包括普罗塔哥拉和阿那克萨哥拉,然整体而言,古希腊的宗教文化可说是相当开放且包容的。 实际上,与其说宗教迫害苏氏,不如说宗教是被利用了。不管苏氏虔不虔诚,在得罪了权势者的情况下,任何罪名——只要是方便搬弄的——都可能被套在他身上。无论如何,不能否认的是:“不虔诚”之罪名能够如此轻易被挪用,而且如此具杀伤力,宗教界也不是没有责任的。 如果某个宗教于思维上一味强调“唯我独尊”,死照经典上的说法而“自我感觉正确”,拒绝以理性、宽容、谦和的态度参与宗教交流,多了解其他宗教,学 习接纳多元性的话,那么其所背负的责任,就是催生了一种偏狭的集体意识,或说文化氛围。如此意识和氛围,往往正是培养宗教极端份子的温床,同时也易于被权 势者滥用来营造恐怖、排除异己。 对于自私自利的权势者来说,社会的理性、平等、自由、开放、宽容等风气,恐怕都是最为扫兴的,因这会导致他们无法搬弄种种宗教之“正当性”、“合法 性”,乃至“真理”所高举的独家权威来打击异议。换言之,宗教如果不偏狭、独断、封闭的话,权势者就少了一把能折损敌人的“尚方宝剑”。 之所以,如何期待欠缺政治良知的权势者真心诚意地为宗教对话,以及平等、宽容、和谐的宗教关系护航呢?只要其不动辄乱喊“渎教”、“叛教”、“冒犯”、“阴谋”等,就谢天谢地了! 实际上,宗教甘心为权势服务的例子,并不稀罕。宗教向权势靠拢,自然有利于本身的发展,毕竟这有助于建立安全保障,垄断更多资源,握有更大的话语 权。尤其于欠民主社会,民权不彰,加上因单元、僵化、封闭的文化和教育政策所导致的民智水平偏低,许多人就是甘于典当理智和自主性,在政权和教权的合作之 下,沦为听话的“顺民”。 质言之,所谓的民主化,不能仅顾及政治,而忽略了宗教。如果不解构宗教的非民主权威,权势者总是有机会滥用宗教来渲染矛盾、威吓人民,乃至因此拖延了整体上的民主化进程。惟有当“不虔诚”的指控不足以影响个人的

转载《阐释宗教》

也是我弟连续上一篇的栏文。粗体文那些写得特别嘹亮。是的,我们的出路,大家的出路,不仅是马来西亚,先进国如美国,只有经过不断的宗教对话,走出牛角尖,才见曙光。 注:我弟博士班研究的刚好是宗教比较。 ====================================== 从原教旨主义的角度出发,宗教是没什么好阐释的,因最初之经典和教会已奠定了一切,后人仅需虔心领教和遵从就好。惟若客观检视,人们就会发现阐释其实无时不在,乃至于创教时期,就已出现不同的阐释版本,甚至还发生过颇严重的版本争议,以至衍生摩擦、分裂和迫害。 某些宗教原典所显现的叙述、思想、论调不一,甚至截然矛盾的现象,据部分学者的推论,应源于经典成书过程中所采纳的不同记载和阐述。意即古人在编撰 经典时,就算不是没经过讨论和筛选,但基于种种考量或疏忽,还是把不同的资料和意见都编了进去,以至出现不统一、不协调的现象。 至于原典之外的权威神学论著,即使被公认为正确、全面地交代了原典之精髓的“正统”版本,实际上仍是一种阐释。且若详加研究,人们就会发现这些论著 恐怕已跨越或超越了原典,而把非原典本有的问题和思想都融汇进去了。虽说这未必会乖离了宗教的主题和主旨,但非原典因素的混入,足 证明宗教从一开始就不是 静态的成品,而是不断地与时代的主要思想及文化产生“化学作用”的。 由于如此化学作用往往受限于一时代的特殊语境,所以后人对其成果不免会觉得有点隔膜、费解,甚至荒谬,包括如对女性的歧视、对极权的苟同,以及对残 酷刑罚的认可等。不过,亦有一些神学上的创见可说是历久弥新的,因其非常贴切、精准地梳理和定义了宗教之最真、最善、最美的理想本质,符合人心即普遍又恒 久的想象或渴望。 正由于神学往往不是对原典的刻板转述,而是创意解读及阐释,所以各宗教的神学,于某种程度上会超越宗教本有的狭隘格局,而体现一种未必与原典的视野 及观念水平一致的 宽宏和博大 。 之所以,有时候某教的神学,其实也可以衔接、贯穿于另一宗教,呈现“神学同频”的现象。这尤其会发生于分有共同社会文化语境 的不同宗教之间,比如古代中国,就有儒佛道三教于某种核心思想上的“共鸣”现象。 今天某些积极于推动宗教对话者,其实就是着眼于神学阐释,试图为各教寻找义理和价值,甚至 信仰上的共通之处,以建立某种“大同意识” ,进而至少于社会实践层面可以放下歧异、携手合作。遗

转载《宗教与多元主义》

来一篇我弟刚登的栏文。打从心底同意他的。都说了,最怕就是 老大情意结 ----只有我的最好的,你们都不行,大家怎不闹?到头来就看宗教领导层----即 “人“ ,的智慧了。 ========================================= 老实说,不少宗教本质上是反对多元主义的。所以教界某些人士质疑、批判多元主义的言论,并非不具合法性——尤其是从原教旨主义的立场出发的话。人们若对如此“极端言论”感到惊讶,只能说是对宗教的认知不足。 虽说一般宗教原典里也不是没有一些对其他文化,乃至宗教显示谅解和包容的言辞,然若不选择性地断章取义、借题发挥,而是纵观、概括整部经典的宗旨及 精神的话,就会发现其大体上仍是偏向单元、排他及独裁的。甚至,有些经典里触目尽是“非此即彼”的严苛勒令、诫命、警告等,对于信仰专一的要求,完全没有 婉转和通融的余地。 之所以,某些信仰虔诚者倾向于对其他宗教抱持冷淡、回避、抗拒,乃至敌视和排斥的态度,恐怕亦属“理所当然”。毕竟从较为传统的本教角度来论,信徒 只要对本身的宗教专心学习及信仰虔诚,就已很足够了,毋须积极于认知其他宗教。乃至,基于排他和竞争心理,也有些教会根本不鼓励信徒接触其他宗教,并视之 为“不虔诚”、“不正当”之举。 最极端的恐怕是某些宗教或隐或显的“圣体污染”概念,意即宗教乃对于某种神圣事物之领受、分有和信守,基于神圣仅能源自一家宗教,所以非本教之事 物,自然属非神圣,甚至是反神圣的,因而必须加于回避、抗拒,乃至销毁,以避免被污染。如此“看不到”的污染,有时候还比真实的污垢更会障碍人间的正常交 往,甚至还被利用来合理化公共空间的切割、限制和占有,以至影响公民的团结及和谐。 回顾历史,人们即不难看到许多因排他、猜疑和竞争而引发的宗教矛盾,而且主事者还是各宗教的代表性单位和人物。人们若以为这些矛盾的产生或激化,都 源于对宗教之本旨的误解或曲解,恐怕乃一厢情愿。毕竟一些宗教即使不无提倡行善利他、和谐相爱等价值的内容,但同时也有严厉谴责、审判其他信仰的成分,完 全足以合理化各种针对异教因素的暴力行径。 惟好在宗教多元主义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少古代社会都曾有过英明的统治者,或具备良知的知识分子和民间团体致力于融和宗教关系。中国和印度均有蛮深 厚的多元主义传统,而现代西方通过公共理念、制度及空间的世俗化,也大大肯定了宗教的多

雏菊的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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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 郑丁贤先生的马荷加尼 写了关于近日大马社会接二连三,发生发育还不全的女孩,一一为爱情失身、滥交、私奔、被拐带、离家出走、童婚的现象。这些新闻早已如一根卡在喉咙的鸡骨,叫我吐不出、吞不下、反而越涨越大,郁闷得想揍人。 郑叔叔简明解释这现象的名堂,谓之“罗丽塔情意结 ” (罗丽控)。郑叔叔的一篇文字,倒让我眉毛暂时松一松,因为正好讲到我心里去。这种处女情意结,如娈童症,是一种病态癖好,算心理疾病。 几年前看过两部韩国导演金基德的戏《雏妓》和《弓》。《雏妓》描写的是少年妓女,应征到一个小渔村的民宿工作,服务投宿的客人,连带也服务了男主人及其儿子;另一部是一个老渔夫捡了人家的女婴,抚养成少女后,要跟她成亲,死了也要先替她破处女膜。实在难忘那两个女主角眉眼之间的稚嫩。 http://movie.douban.com/subject/1394424/ http://movie.douban.com/subject/1296206/ (来源皆是豆瓣) 金基德的电影从来就叫人看了不舒服,这两个题材还真够搞翻胃酸的。大把老男人迷恋比他们年轻几个年代的女人,比如七老八十,因为有“才气”,能获得年轻女子垂青,谈起惊天动地的“爱情”。两人握起手来,背影看来更像爷孙或老爷女佣。 这些名流千古的“爱情”,含金量有多重,暂不去管了,因为双方都已是成人,都熟透了,她他很清楚各自的目标是什么。 我不是太懂爱情是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庸俗的人,依照社会刻板的时间表,青年时恋爱、三十岁之前结婚、生子组织家庭、一到中年没有勇气再生育。很不能明白九十岁的阿公生孩子的喜悦,或十二岁女孩一字一字竭力激喊:“我爱 XXX 一生一世!”的坚定。 那些“罗丽控”的叔叔们,宁可称之为咸湿阿叔或阿伯,不管伦理道德上或法律上,都属于罪犯,别用爱情的借口来逃脱。 而这些罗丽塔,不过刚来了初经,荷尔蒙还没完全成熟,她的感知却迫不及待地要熟了。这艘船甭说油漆还没干,连船桂还没竖好呢,还没来得及下水礼呢,却以为已经找到安稳的港湾,不出海航行了。哪知道幸福的港湾原来是黑市切车厂,把她肢解了好卖出去。 我们是不是对罗丽控太宽容了,所以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年龄的差距不该是爱情的阻力,很多声音在喊 ---- 即使超凡脱俗的,也

就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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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 星期日早上阿姨上菜市,不就是一月二日,校假的最后一天么?突然悲从中来。驾车时情绪突然很低落。小表弟已经嚷嚷,想再延长假期,不然就是问下一个假日是何时?他不喜欢上学,究竟是谁的问题啊? 是学校也好、他本身也好、是我也好、是制度也好,不管怎么样,到底麻烦还是落到我头上,你说对不?小表弟巴不得能不上课呢,他不明白读书有什么好处,阿姨姨丈费尽唇舌,他心底还是不服气。 开课代表又要跟功课、作业、测验、考试、老师、压力格斗的日子,要把翅膀紧紧束起来的时候,难怪要意兴阑珊的。 晚餐阿姨煮了罗宋鸡汤、清炒包菜、咸鱼辣椒干炒猪肉和蚝油豆腐。表弟外公姨丈把他们喜欢吃的都吃干净撤下之后,剩阿姨一人,好整以待的对着一个沙巴版图(相对于一个盘子啦)的炒猪肉,和没有鸡肉的罗宋汤,慢里斯条地继续吃。 外婆常说大舅总是故意吃包尾,把桌上的所有盘子吃得美人照镜,有自夸菜煮得好的意思。大舅母难得下厨,外婆动手煮饭的话,大舅一定好好珍惜啦。当然外婆的菜烧得好,无可置疑。 阿姨的罗宋汤煲了一个下午,汤甜没话说。那碟猪肉本应选带点脂肪的花肉,但肉贩老板无端端跟我讲起英语,我一时错愕忘了交代。我跟同一个肉贩买猪肉那么多年了,从来只说海南话,他也唤我 Ah Mai ,海南人爱放低身份称呼别人。因为某一天他在专科医院见到我,这下就跟我讲英语,多么奇怪。然后我又暗暗思量,以后还可以享受减掉零头的价钱吗? 只有瘦肉也行,切片加入爆香的蒜蓉和辣椒干里,然后把之前煎过的一块咸鱼丢进镬,压碎与猪肉搅合,每片猪肉就会裹上薄薄的一层咸香了。咸鱼是外婆在瓜丁买来给我的梅香咸鱼,肉质软,一捏就碎,咸得够味。东海岸的好东西。 我就一片猪肉,一口汤继续吃,一下咸一下鲜,汤里的马铃薯萝卜片通通吃清光,最后拿起大碗仰头喝尽,真是畅快。只差没有翘起一只脚了。 薇,学煮几个菜吧,也不是为了让别人吃了赞好那个虚荣,讨自己欢心是更好的理由。煲好了汤,首先尝了第一个喊赞的,都是我自己啊,呵呵。 巴黎的生肉店,一大早就开始营业。

年终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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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一块巧克力给自己做礼物,在Carrefour搜的,不贵,大约五元罢了。绿色那款啊,味道很好,比起吉隆坡国际机场买的几十元一盒外国牌子好。我喜欢吃带苦味的巧克力,甜味不要多,偷偷带点就好。最好含栗子、杏仁、坚果、榛子等,一口咬到香脆、粗糙的口感,配上滑滑的巧克力,那才好吃。 翻到盒子背后一看,原产国居然是马来西亚,嘿。 从前的从前,连青春痘还没来之前,巧克力是连同武侠小说一起的,是深夜在床上,腿上盖着被,靠枕半卧,嘴里啃糖,眼里啃侠客玉女的爱恨情仇。说来居然也吃了数十年,从家附近咖啡店的货色到机场的贵货,椰糖到牛奶,甜腻到苦涩,也算阅尽美色,还有一口坏牙。 近年已不在机场搜罗巧克力带回家,偶尔朋友送一点,也曾碰到惊为天人的味道,跟孩子抢着,不得已采取新村禁宵政策,百方匿藏,只为延长幸福的口感。可惜,吃完了随手一丢,没有记下品牌。以后若运气好,有缘自会再相见。 这年五味杂陈(哪一年不是呢?),最后用苦中带甜作总结是最恰当的了。其中曾经沮丧得要命,幸而老公下定决心突破困境,脱掉鞋子跟着下污水,一起堵住洪涝,我才没有濒临崩溃再进一步。 围绕着的通通属于一个难题,费尽思量不见曙光,所以才折腾。有些事,真的很难勉强。期望他好,结果却不一定。然而没有像往年一样,自己再上医院甚至开刀,算是不错啦(摸着木板讲)。叶友娣唱“你要小心保护你的心~~”,其他器官也一样啊,再减些磅吧! 许鞍华对年老的体会三部曲《 女人。四十 》、《男人四十》和《 姨妈的后现代生活 》,我还没看中间那部,很想看演中年老师的张学友,但还没遇上机会。那两部拍女性的年长故事,演的人非常好,戏也导得好。 读过马家辉的评写,才懂得许鞍华的心思。曾经我也这么认为, 以为经过实践残酷严苛的训诫之后,已经可以从容面对任何对决,但总有那么一刻,你还是如此软弱无力,发现自己不得不低头。 不关你是否够老够镇定够处惊不变,只是你终究如孩子般,恐惧着天真着愚昧着,依然找不着全知全能的立足点。你唯一学到的,只是故作冷淡沉默的脸孔,那脸孔是你在抵御所有迎面冲来的坏结果时所能摆出的最佳状态。 真的很像在说我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