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脱是她们的姓氏

莫名其妙,火车就到巴黎了。
巴黎北站,从伦敦来到达这里。

我记得清晨乘搭欧洲之星,从伦敦去巴黎,冬天冷飕飕,进了火车厢就暖和了。四人座位,面对面。一张一尺半平方的小桌子,桌下轻易就脚碰脚,我很僵硬地克制自己,记得别伸脚。

我对面坐个熟男,轮廓突出像印裔,身材保养得宜。丈夫对面是个很耐看的年轻欧洲女人,棕发长而卷,高筒皮靴,冬装及膝裙。

那么近距离面对一个陌生人,而且是异国男人,我很紧张,如果他开始攀谈怎么办?左肋骨下骤疼,好像什么脏器开始抽筋。

我跟丈夫拿台湾版的巴黎攻略来读,大开页的杂志正好挡住我的脸。对面的熟男也在看一本小小的巴黎旅游指南,英语版。

然后,很自然地,他转头向左边的女郎问候。我们这两个华裔,表情太不自然了,不像是能提供帮助的人。

我闭目假寝,偷听他们交谈。因为没睡着,不听也不行。熟男用皇家英语,所以是英国人,女郎英语有法国腔,可是很流利。熟男向她讨教巴黎的好去处,她介绍了几个景点,特别提到有红磨坊的蒙马特区,如果时间不充足,那里应该优先逛一下。

然后又谈及交通工具的问题,女郎建议他步行。接着是谈什么,我已分心听不清楚了。

纠葛的器官或肌肉已不再疼。我扁头瞧瞧丈夫,他已昏睡,微张嘴。天未亮,我们就搭最早班的巴士来伦敦十字火车站等候。

偶尔睡去复醒,女郎面前出现一个褐色早餐袋,她正歪着头睡觉,长发散乱。熟男也睡了,保持着绅士的姿势,短发露出节节后退的发线,手按着一本软皮书。

我很想把脱掉的外套揉成团,压在小桌上伏住睡,比较舒服。这样一来,对面的男人可能会嗅到我的发味,想到这里我又克制了。我的腿在桌下已麻痹,无法伸直,我把腿伸到丈夫鞋边去。

睡去又醒来,车长喃喃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巴黎就到了,我蓬头散发地站起来取行李,刘海像雄狮的鬃毛。我继续狼狈地套上耳护、戴帽、戴手套、圈围巾、提起行李、暗暗查一下贵重证件。

对面的女郎拢拢头发,牵起嘴角和提袋,昂头起身离去。

洒脱从来就是她们的第二姓氏。

《午夜巴黎》截图。巴黎女孩。

为什么我们的美眉都要贴假睫毛才自觉漂亮?

客串一脚的第一夫人,布鲁尼。轻且盈。

(图片皆取自《午夜巴黎》截图,豆瓣)

Comments

  1. 享乐派的当然洒脱,我们是操劳一派。

    希腊的洒脱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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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普普阿heng,
    我宁可认为是沉积的文化造成。
    风水轮流转,现在法国总统向中国讨钱过难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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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shuying,
    又赞什么?
    你像闪电侠一样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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