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认真的考虑过,当儿子翅膀长硬了,不用我亦步亦趋唠唠叨叨(做久了我也厌烦);马来西亚的政治还是那么精彩诡异,丈夫埋在其中仍无法自拔;我的工作变成熟鸡肠似,嚼而无味,剩下的时间做什么好呢?
想起来都心寒。很多妇女就这样兜兜转转为一个家庭而过完一生,普遍上说这是幸福。
姐姐被选上做市政局议员,姐夫颇有味地:“你姐成天忙,都不见人影。”他退休了,除了家最多是赶咖啡店凑聊咖。我姐很早就对姐夫说:“既然你有很多时间可以留在家里,那么我应该可以出去做我喜欢的事,接送孩子补习上学上才艺班简单家务,轮到你了。”
我对姐姐选择为家乡服务,其实也蛮惊讶。虽然我的学历比她好,却没有她的胆色和人情世故。何况又不是好差事,是我的话早早就打退堂鼓。
老一辈妇女如我妈或家婆,最高标准不就把家里打理好,子孙个个成才,让她脸上生光。她的光彩如月亮,却由别的恒星反射而来。
张爱玲写道:“上海的弄堂里,一栋房子里就可以有好几个她。。。。。。。她的生活情形有一种不幸的趋势,使人变成狭窄、小气、庸俗。” 钟文音 据此写道:“普遍上台湾一代的弄堂人家太太不也是这样?能干勤劳,庸俗中自成一格,过了中年,不是极精瘦,就是发福,目光经过长期寒伧生活的训练,而有一种如侦探般的鹰眼。看着巷内大小事,一生在算计利禄和先生儿女中打转而逝,个人生命最后比一声叹息还轻。” 外出面对人,我常常感到寂寞。张爱玲又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然而她还得是一个安于寂寞的人。没有可谈的人,而她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朋友。她顾忌太多了,对人难得有一句真心话(或找不到可以说真话的人?),不太出去,但是走出去的时候也很像样;穿上雨衣肩胛的春大衣,手挽玻璃皮包,粉白脂红地笑着,替丈夫吹嘘,替娘家撑场面,替不及格的小孩遮羞。。。。。。”
天啊。我不要那么作态地过日子。我的小孩摆不上台是真的,但我已经很努力了。张爱玲真是刻薄,但叫人无法辩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我不想天天在门边等待旭阳、等待小孩的笑声、过年过节忙得血压飚。平时对电视机流眼泪,把亲友娶媳妇嫁女儿当唯一花枝招展的机会。
我不想成为张爱玲笔下庸俗的一员。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