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天,这是瓜登。




早晨从母亲的床爬起身后,我不等碎碎念的母亲说完,取了二姐家的门匙就溜下楼。母亲要跟来,她想从二姐冰厨里取出今午要煮的材料,嘴巴说要跟,却拿起扫帚扫地,典型拖延。

二姐一家人到吉隆坡过年,今夜才赶回来,家里摆空城计。我想跟她借一点卫生用品,所以只穿简便的T裇和短裤就开步走去只隔一栋的公寓。

我弃电梯,蹬蹬蹬拾级楼梯上去。二姐家在角头,每次返乡我必到。爬了四段阶梯,来到房子门口,我用钥匙打开铁门。铁门轻易开了,我又插进木门钥匙。

奇怪,钥匙插不进。木门上贴满春节装饰,我自信得不做二想。反射性一推,木门开了,我心里啐骂弟弟混账,昨夜来借网络,居然忘了锁门?

濛濛暗中,一个阿姆拖着僵硬的膝盖缓步出来。我立马明白自己才是混蛋。

我在半昏暗中对阿姆摇手,急忙以福建话说:“我不是贼,我不是贼,我进错屋了!我住新山的,我要进我姐家,她家没人,她住楼上,我妈住后面那栋。。。”如果只到这个阶段,鞠躬走人,事情就不会太尴尬。问题是我用错的钥匙打开她的铁门,现在钥匙卡在人家的匙孔里,拔不出来,任凭我怎么用力转动,还是没辙。

穿纱笼的阿姆也伸手帮忙,一样动它不得。她一点都没发脾气,没提高声线恐吓或斥骂,没有唤醒家里其他成人,要打电话报警什么的。

我实在太便装了,没带手机,只好再进屋借电话。老公和母亲赶来,噢,两位老人是熟人,谢天谢地。母亲哗啦哗啦说了一堆话,老公用力摆弄钥匙,钥匙头断了,匙孔仍塞住。

窸窣声吵醒了阿姆孙女,她面露不耐烦。阿姆居然给我面子,对孙女说:“人家认错屋啦。”好像是非常小的事情。

后来我只好用母亲的手机打给大哥,请他从山顶岳父家下来,替我解决。我足足跟阿姆道歉不下十次。随后,没能做什么,我们只好离开,去履行早就安排的节目,留下匙孔塞住的铁门。幸亏阿姆可以另用挂锁锁门。

这个农历新年,我成了大笑话,传遍哥嫂姐丈的耳里。晚辈听着我的故事,微扯嘴角,显出最谅解的微笑---唉,这个阿姨。

乘着二姐还没抵达,我先简讯跟她报备,她大方地回:“没关系。”没关系?阿姆那家住她楼下,少不了见面,多尴尬啊!姐夫再次肯定,没关系,认识的。母亲又说,二姐常把小薇不合穿的衣服送给那家的女孩,双方真的很熟。

我们大伙在食阁吃面时,大哥从几十里外的床上赶到公寓,一样无法撬出钥匙,索性把整个锁拆掉,请阿姆等两天,五金店开业之后才找来新锁补回去。房子主人无所谓,我娘也笃定他们能等。

见到大哥我拜托又拜托,太丢脸了,一定要弄妥给人家。如果在其他地方,能想象会有何下场吗?除了老公,居然没一个兄姐对我出恶声。老公说,只有憨豆先生才做得出这样的事。

所以,谢老天,发生在瓜登,这个人情依然浓郁的城市,我轻易就得到帮助解困,拍拍屁股可走人。若不是瓜登这个自小熟悉的地方,一回来就精神松懈,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乌龙了,touch wood

感谢天,感谢血浓于水。
家的范围够小,才挤出热热闹闹,团团圆圆,谁也躲不掉。哈哈。
 

Comments

  1. 瓜登人容得下憨豆先生,如果是刁蛮的城市小姐,就不必给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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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嘿嘿!
    是老年痴呆症的先兆唷~~~~~
    M姨快快去搓搓麻将,好好polish一下脑袋呗~~~~

    ~~~~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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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重感冒ing,没力气应酬你。
      咱们孝亲敬老,不敢排在阿包先生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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